“钱六说的倒是有理。看来外面奔波,见识长了许多。”彭美凤接过话头道,随即又对玉琅道:“多出来走走总是好的,见见景,以后遇着什么事儿,便也想得开些。”
玉琅点点头,当初便是依着这个道理才想要去这么远的太原府,爹爹曾经教她读诗,读到“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觉得蜀地是没有此等苍凉之景的。
太原府城渐渐近了,城墙也渐渐拔高起来,城外的俩棵杏花树开的繁盛,在蓝天下到衬得愈发似雪了。
“哎,怎么只剩了俩棵,前几年还有好十几棵呢?”彭美凤撇了嘴,惋惜道。玉琅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只道:“这俩棵便已是极美的。”
马车一到城门外,玉琅抬头望了望,城门上刻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迎晖门。心道:“终于走完了。”便整了整发髻,带了眼纱下了车。她今早就换了一身衣服,宝蓝锻袄加桃红裙,挽了倒边花,插上樱桃簪,耳边坠着双珠环。双彩换上了鹅黄比甲。
彭美凤则是一身紫色如意纹长袄,下身玄色宽澜裙,双彩和玉琅帮着弄了银丝狄髻,翠梅花钿子,俩边各插了鎏金的菊花簪。
此时投来些许的目光,都是些城门外摆摊子,卖些菜,卖些吃食。又或者是马具之类的。美凤和玉琅到被看的不自在,只低着头入城门,教与兵士看了路引,便上了马车。
“回家了。”彭美凤撩着帘子看着,双眸已蒙上了一层轻雾。
“彭姐姐,”玉琅在一旁看出了异样,用手搭着她肩膀,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怪自己嘴太笨了。
彭美凤笑了一下,道:“没事。几年没见,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今日你来,我与你说说这太原府。”
“好啊”
“我也要听!”双彩立马转身过来。
“哈哈”三人笑了一阵,彭美凤道:“太原府这南边哩,也就是咱这,都是些官衙所在,西边都是住宅,东边多为卖市,东边靠北则是晋王府占了一大片地。都是些概数,不作定论,却不晓得你姑妈家住哪里。”
“姑妈说是西平街,那应是西边了。”
“恩恩,我家住东边,文宋巷。一西一东,到隔得有点远了。”
“相聚不易,只能与你新都再会了。”
玉琅忙道:“我也理解,我姑妈还未出嫁时,便一直喜爱我,如今也是难得聚了。”
“小姐你看!”双彩突然指着远处一座飞檐结彩的三层阁楼叫道,“在新都县还未见过如此精美的楼哩!”
“这是骑鹤楼,多是官员们在此。”
玉琅目光越过人群,望了过去,骑鹤楼第二层窗户全部关得严实。第三层似亭子,视野应是极好,上有影影绰绰的一些人影,交头接耳。
看了一会儿,玉琅收回目光,彭美凤道:“我们去东边,我熟些,哪儿好吃,那儿不好吃,便是明白的。吃完我帮你雇俩顶轿子,你俩坐一顶,行李放一顶。”
“不不不,”玉琅连连摆手,“怎么好再破费彭姐姐,我们自己雇便是!”
双彩也在一旁帮腔,一来而去,彭美凤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