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月收了手中的六寸玉华笔，皱眉道：“那是魔宗的功法，大魔头都失踪了几百年了……？”

月皎和尚双掌合一，他原本清华四溢的气息变了，天色逐渐暗了起来，显得夜恭手掌心的白光越发的刺眼惨亮。

夜恭不明白为什么站他不远处的月皎还不出手，可是，待他想要朝他扔出他手心的光球的时候，一声特别恐怖的如同鬼厉又如同佛音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他即刻抬头。

一面恐怖的鬼脸，佛脸还是人脸糅杂在一起朝他直接飞过来。

他立刻抬手用光球去挡。

物口大张，一口吞掉了光球。在他看来那不是千面佛面，那是地狱来的怪物，他心里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恐怖之心。

他单手撑着那张脸，身上一会儿冷若寒冰一会儿暖如烈焰灼烧。

木鱼声音再次响起，青色佛莲缓缓朝他过来。他的世界光怪陆离起来，怪异的美，怪异的压抑，怪异的难受，怪异的畸形。

他听到结冰的声音，他的睫毛上冰晶出现，浑身冻结，可是，他不冷，体内却若烈日炎炎般灼热。

天堂何种圣洁？如同玄冰一样晶莹剔透。

地狱何种残酷？如同烈焰一样灼人脾脏。

“莲生佛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鬼手印三个字只可惜他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大和尚两手放在腿侧，恢复如常。

佛面消失，青莲不再，那几人冻成了冰团子。

大和尚上车，小暑立刻问道：“月皎师傅，他们死了？”

月皎坐下后摇头道：“他们没死，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他们正经历他们的救赎岁月，等到来年春天到了，第一只飞鸟过来，第一朵花儿开放，他们的漫漫长路便结束了，他们就会重生，变成不一样的人了。”

小暑与小春点点头，其实，他们仍旧不太明白。

超脱了人世又好像并没有超脱人世的虚无缥缈孤独之境，青莲华境门不再，似乎在虚无中游走，又似乎回归到了某一个点上的天外之境，一白衣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猩红双目逐渐恢复如常，他自所坐之地起身，朝门口走去，打开门，门外五境弟子纷纷行礼，恭敬的叫他一声小师公。

白衣男子看上去虽不过而立之境，但世人皆知这容貌淡漠安闲的男子不晓得多少岁了，师尊陨世都有五百年了，再加上之前的岁月……

他看了这五境弟子，最年轻的是老四不惑，最大的是胡须头发皆白的期颐夫子，五百年已过，他们与以前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他从他们身边缓缓走开。

“小师公？”

一声浑厚而又威严十足的声音传来，他停下脚步，不用转身就知道这是谁，这是老五知命，已经忘记他凡俗的名字叫什么了，只知道他是某个国家的百年帝王，因为一直钻研如何为国都百姓某福祉，与师尊结了善缘，从此成了天外之境的常客，师尊不知道有没有教到他什么，反正他国境内的百姓却都活成了世人口中的传奇。

帝王之术当中，他成了楷模。

“小师公，你入关前嘱咐过我们，叫我们在你出关后将师尊的雀翅剑奉上，现不辱使命！”

他转身，原本淡漠的双眼看到雀翅的时候才抹上一丝丝的温度。

他自他手中将雀翅拿起，抚摸两下剑身，兰色的剑鞘得到什么感应，剑身显得更加鲜亮起来。

他握紧雀翅，转身离开。

五人看到师公如此，心里皆不好受。

期颐夫子悠悠叹息：“五百年都过去了，师公他老人家还不肯放过自己，叫我等真是惭愧啊！”

“师尊将小师公从王室欺侮中救出来，叫小师公是仙是魔他自己说了算，再加师尊又赔上了自己，这笔买卖怎么看他都是很划算的。”老四不惑说道。

“老四，你这商人的角度当真刁钻，依我看来，师尊对小师公应该是有栽培之恩，小师公的事谁人不晓，年少的时候就被师尊从天下人皆容不得的境遇当中救出来，浇水施肥一点一点呵护着长大，在他心里师尊早就成了一片天了。”老七古稀说道。

“四师兄，我倒极为赞同七师弟的话。”老六花甲说道。

“去去去，你们一个善于奇门遁甲天文地理之术一个喜欢农作物养殖，一丘之貉！小师弟，你来说说，我与七师弟谁说的对？”不惑询问期颐。

期颐摸了摸胡须默默的说道：“其实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