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世人的悠悠之口仅凭她二人是无力去堵住的,谁都不可能先舍下对方独自逃脱以后将要面对的侮辱谩骂。
她们是同扮男装在军营的女子,本就该患难与共、互相帮衬,在军营中摸爬滚打的她们是医者又如何,终究也就是两个女人,女子入军营就是不对。世俗之人怎会谅解两个整天滚在数万男人堆里的女人?
她们更是束手无策、无处可去的孤儿,若不肝胆相照天理岂可容?
甄穆兰是她在这个军营中最信赖的一个人了,不让甄穆兰来做见证人让谁来?
再没有比她更合适做见证人的人了。
“拜把子?季大夫,您您您,您是个女……”结结巴巴的甄穆兰是一把就推开了季琉璃,纵使是惊愕万分的她也是时刻在替季琉璃的身份考虑着,在瞬间改变了她就要说出口的那个字。“‘旅人’啊,怎能与将军拜把子?”
她当见证人倒是没问题,谁让她当见证人都没问题,她当见证人见证的也是姐妹金兰之谊、男女结亲之礼亦或是兄弟言誓之约……
可一男一女拜把子算怎么回事儿?
首先,金兰之谊是要两位女子结为异姓姐妹,其中一方耶律卿是个强壮健硕的男人,金兰之谊不成立。
其次,结亲之礼是要男女双方缔结一世良缘,二人无男女之情,结亲之礼不成立。
最后,言誓之约,也就是拜把子,这需要两位男子跪地拜天言誓,季琉璃虽是身穿男装,可她毫无疑问是个货真价实女人。
这见证人让她怎么去当?
好似是有颗七巧玲珑之心的季琉璃双手叉腰,杏眼圆瞪地看着踌躇不定的甄穆兰。“我是个‘旅人’没错,但怎么就不能跟将军拜把子了?”
“对啊,本王也想知道,小不点儿怎么就不能跟本王拜把子了?”耶律卿孩子气地将季琉璃拉到了自己背后,防备甄穆兰会将自己可爱的小不点儿抢过去一般,他也没忽略甄穆兰口中那怪异的两个字。“还有,吕人是什么?双口吕?旅途的旅?”
“旅途的旅。”季琉璃先是回答了耶律卿后面的问题,用较长的时间去思考可以蒙混过关的解释。“‘旅人’……是指……是指居无定所之人。”
“对对对对对。”生怕耶律卿不相信季琉璃的理由,甄穆兰反射性地使劲儿上下摆动自己的脑袋,用自己的言语又为季琉璃苍白的解释补充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话。“季大夫,您是个居无定所之人,怎能高攀将军?”
“不是小不点儿高攀本王。”先前霸气将季琉璃拉到自己身后的耶律卿把季琉璃从自己的身后提溜了出来,面如冠玉的他突然温润地笑了起来。“说起来,应该是本王高攀了小不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