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孙山后，林越心满意足地回到了院中。

一看到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谢礼，就头痛不已。虽说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但总归是大家的心意。于是，就连林小猫都沦为了苦力，同林越和罗大力一道清点整理物件。

越是收拾，林小猫的触动就越深。礼轻情意重，破落巷里的人为了答谢林越的治病之恩，几乎都送的是日常必需的物品。一个两个人送的倒是不足一提，但这么多人送的累积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积土成山，也莫过于如此了。

终于收拾妥当了之后，林氏医馆又恢复了原先的冷清。

虽然在破落巷里，林越的医术备受追捧，但在皋阳镇上却并没有被认可。无他，但凡真有本事的大夫，要么成了官医，要么被重金聘到医馆坐堂，哪里会在破落巷里行医。

而且传言实在是夸张的很，三天义诊治好了巷子里所有人的病，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好吗！更别说，这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大夫是个小姑娘，一个小姑娘怕是只会在家里绣花吧。

于是，外界一致认为这是谣言。更有甚者，怀疑这个林氏药馆联合破落巷的穷鬼们演戏，为了能让别人来他的医馆里买药。

作为物资保障的罗大力，隔三差五都会去街上买些时蔬和生活必需品。听说了外头的传言之后，回到医馆，第一时间便说与林越听。

林越生气吗？刚听到时当然生气，被人质疑污蔑总是会让人心里不舒服的。但几个呼吸调整之后，林越很快便不将此事放在心里了。

时间会证明一切，而林越无所畏惧。

过了没几天，外头那些传言，就连闭门读书的孙山都听说了，特意前来想要好生安慰林越一分。没想到，他刚一开口，就被林越给打发去教小孩了。

前些日子感谢的话听了整整一天，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用经历这码子事儿了。没成想，外头的谣言竟然又让破落巷里的人来安慰自己了，或许这也算是甜蜜的负担？

对于林越的负担，林小猫顾不上管了。眼下他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考验——蒙学。

自从孙山答应了做夫子之后，每日辰时准时出现在林氏医馆的院中，教一群小萝卜头读书识字。刚开始，孙山还以为这是无聊透顶浪费时间的活计，但教了几天之后，竟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前来上课的加上林小猫总共有十个小孩，除了林小猫之外，剩余的九个小孩半个大字都不认识。孙山手把手教他们从横竖撇捺学起，虽然进度很是缓慢，但每个小孩都有进步，尤其是那个小名叫轩宝的，估摸着是块读书的料子。

这些小儿科的教学，在林小猫眼里就是浪费时间。于是，在上课的第二日便赖床不起，任凭孙山如何说道都充耳不闻。

当林越找上林小猫时，见到他如此懈怠，再瞧外头的小孩儿那般刻苦，当下便气不打一出来，狠狠地训斥了林小猫一番。

林小猫很委屈，完全接受不了这样暴躁的林越：“姐姐，孙夫子教的那些我都会，我不想再去上课。”

“小猫，你会识字很了不起，但其他小伙伴学会了吗？”

“没有……”

“夫子教书辛苦吗？”

“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