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让沉默和欲言又止困住自己太久:“越级免疫，这事……我倒是听说过，刚好这个人，你还认识。”

他放下酒杯，声音里带着威严继：“杨秣。他用这个理由欺骗我，让我答应了他和低级异人的结侣。”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虞成蹊知道这个人有些沾沾自喜。

毕竟他说的那个人，最后为了这所谓的欺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家破人亡，全军覆没。

虞成蹊眼神犀利的看着他，就好像这个人踩了他尾巴一脚，他随时准备扑上去。

国王突然“咯咯”笑起来：“但你不会那么蠢。”

“能量。”虞成蹊准确的说出了他心中所想，“当你察觉到他能量减退的时候，知道被欺骗。所谓的能量免疫，不过是他献出了自己的半颗灵丹。”

所以，这也是他笃定自己不会这么做的原因，毕竟他的能量不降反升，甚至打破了星际历史的最高记录。

虞成蹊把酒杯凑到唇边，刚好遮住了嘴角嘲讽的笑意。他，的确也献出了自己的半颗灵丹。

杨秣，他曾经也给予厚望。只是他有胆欺骗他，也许有一天也会反咬他一口。不听话的狗，杀掉就好。

国王满意的看着他，自己的这个儿子呀，知道自己内心的所有阴暗。

这让他有点恼羞成怒，又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刺激。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言带着善意，语重心长的说：“蹊儿呀，别把自己活得像只刺猬……逮谁都刺两句。”

他眼里带着揶揄，又有一点说教的意味：“人呀，都是真真假假，人前一面，人后又是另外一面，所有人都是这样，你也应当如此。不然，到了最后恐怕就只剩下你孤家寡人一个啰。”

虞成蹊手中酒杯前倾，碰了一下他的杯壁，一饮而尽，意有所指：“我不是你。”

国王望着他和那人相似的眼睛，心又一瞬间的柔软，口中的美酒变得苦涩起来，但面上却不显分毫：“不说这些，让我们父子俩心平气和的喝一杯。”

虞成蹊不在遮掩自己的讽刺，手中酒杯脱手，跌落在桌子上滚了几周：“我只是遵守诺言，并不想……与你……喝这一杯。”

国王当然知道这承诺是对谁立下，他低头看中手中的酒杯，不想让对面的人看出他眼底汹涌的情绪。

“她说什么了？”

她说：有的人生活在阳光里，有的人行走在黑暗里，然而最痛苦的人徘徊在这两者之间，阴暗的内心里裹上一层朦胧的天真。沉浸在自私自利里又妄图得到所有人的景仰。

虞成蹊没有告诉他这些，他露出邪魅一笑，说：“我有些可怜你，因为你也鄙视，自己肮脏的内心。”

两人目光交接，浑身戒备起来，好像随时都可以拳脚相向。

良久之后，国王挤出一抹笑，只是表情变化的太快，带着几分狰狞。

他最优秀的儿子，他也曾经期待过他的降临。

他的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液，完美的继承了自己50%的兽族基因，这让他天生好战。

但他们之间，是什么时候变得针锋相对？

两个人都收敛起波动的能量，任由沉默放肆蔓延。

父子俩习惯用言语伤害彼此，谁也没有说出挽留，因为他们同样是高傲的。

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冷战热战同时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