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把布偶往后拉了拉，但没拉动，只有肚子上的绒布被扯得向后变了些形。

……还好那只是梦。

卡卡西在鸣人看不到的地方很掐了自己的肩下和腿，并用查克拉让自己的意识变得更清醒了些。

是现实。

没有发生那样可怕事情的现在，确实是真正的现实。

鸣人抱紧了大布偶的胳膊，没有和他说话，连脸都没露。

——“……我又梦到了琳，她说我现在的行为都是为了……逃避曾经发生过的事。”

卡卡西伸出食指轻触了下鸣人的手背，鸣人被碰到后立刻向后缩了缩手，不过没完全把胳膊藏起来。

——“她说的没错，我也确实是在逃避，想着只要把这里的‘过去’都改变了，那些不愿回想起的事物就可以永远地埋藏起来，我杀了同伴的‘罪’……就不复存在了。”

不论有什么具体的缘由，他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现实。

理由？……理由再多也没办法抹消掉那段过去了，除非先封印了记忆再把那段记忆彻底删除。

不过那样也只是在'失忆的人'有印象的'人生'里‘没有发生过’而已，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

卡卡西趴在了布偶的另一侧上，用带着绒毛的布料掩覆住了自己的脸。

“……琳不是那样的人，那只是你自己的‘负罪感’而已，她在向你冲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虽然准备的时间只有那么一小会，那些雾隐的暗部是不会对她动手的，因为还要看她去‘破坏木叶’呢，而当时只有你们两个在——你们都不知道带土正往那边赶，不是吗？”

鸣人从布偶的胳膊下伸出手将卡卡西的头发攥在手心里。

他发现薅别人头发的手感真的很好。

“……嗯。”

卡卡西微微抬头让小孩抓头发抓的更顺手一些，但脸还是埋在绒布里的，只能闷着声回答。

“如果在回到木叶前就出问题了，那之后不仅木叶会出事，在她身旁的你也会被卷入进去，她应该是相信你的，有着尾兽的她就是个随机定时炸弹，她……可能觉得自己只会拖你的后退，所以才选择死在你手上吧，毕竟不能以那个状态和你一起逃跑，不然不论你还是木叶都会……而当时如果只剩下你一个人的话，你是有可以跑掉的机会。”

——“就算打不过也没关系，对方的人真的很多，而你只剩下了自己，就算回村了也不会有人怪你‘逃跑’，毕竟你是十二岁就当上了上忍的人才，一个上忍可比十个下……十个非常普通的下忍重要多了。”

鸣人是想说上忍要比下忍重要的，但转念一想……嘛，原鸣可要比木叶的大部分人重要多了。

虽然普通的村民并不清楚。

——“她是牺牲了自己，希望你和木叶都平安，而且琳姐那么温柔，绝对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的，不要再去想那些了，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应该是一次吧，这辈子的你就不要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安心地当我的保姆吧。”

鸣人薅着他的头发让他抬了些脑袋，自己也倾着身子凑过去后，低下头用自己的脑壳轻轻地磕了下对方的脑壳。

虽然秽土鼬和他弟弟那个对额头的行为结局也不错，但鸣人并不想那样玩。

——“好了，要是还在意的话那你等她醒来去问她好了，大不了就是被揍得住上好一阵的院，她应该不会有那种想要报复、希望你死的想法的，带土有恋爱滤镜所以就不说了，我也没真的接触过，但你应该很了解她的吧，那么多年来一直都无法忘记。”

本来应该是卡卡西哄小孩的情况，变成小孩得去哄卡卡西这个大孩了。

鸣人觉得自己真是欠了自己的。

——欠了那个自己的‘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