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这诺大的宫殿之中只留了白昕阮一人。她躺在床上看上去有些虚弱,脸色疲倦。门外传来一阵声音,接着便是门被轻轻打开和关上的声音。
白昕阮垂眸道:“你来了?”
“听仆人们说你今日没吃药。”狐王蹙眉看了一眼留在桌子上的药,不知怎的,他总觉得今日这药血腥味格外的重,这让他下意识的皱眉,心里也愈发的厌弃起来。
将狐王这一切神色都收归眼底的白昕阮暗暗讽刺的笑了一声,随后道:“吃药?这……算哪门子药?”
“你……什么意思?”
白昕阮没理会他的装傻,径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药今日血腥味重了些,所以我想问问王,这是怎么回事?”
狐王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还是略有防备道:“道士说要以血为引,我便叫人加了一些鹿血进去,给你补身子的。”
“鹿血?”白昕阮歪着头笑了笑,“可我瞧着这血并不是那么干净呢。”
她坐了起来想要去伸手接药,狐王看到她这般动作,想着只要肯吃药什么都是好的,他便亲自去拿了药递到白昕阮面前,谁想白昕阮先是闻了闻味道,皱着眉道:“有些苦。”
“苦?”狐王奇怪的看了白昕阮一眼,蹙蹙眉道:“不苦,快些将药吃了,吃了身体就会好了。”
白昕阮叹口气道:“哪有那么容易啊。”她低头将药接过,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随后闭了眼吸口气喝了一口药,随后道:“有些奇怪!”
“奇怪?”
白昕阮点点头,她将药拿到狐王跟前示意他喝,狐王蹙眉,他知道这玩意儿里边有什么,有那家伙的血,想起来他便满是厌恶。但此时他看到白昕阮的眼神便也顾不得什么了,就这白昕阮的手喝了一口,一口下去,血腥味格外的浓。狐王蹙眉,他想,定要好好收拾一番那些煎药的下人们,怎的将药熬的这般难喝,血腥味怎这般重?
白昕阮道:“奇怪吗?”
狐王道:“是有些奇怪。”他压下那股情绪道,“虽说有些奇怪,但良药苦口,你将就这些,将药喝了吧。”
“是吗?”白昕阮突然一笑看向狐王道:“我可喝不进去自己儿子和女人的心头血!”
什么?
狐王猛地一愣,随后瞪大了眼睛道:“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是指你将昭儿心头之血取来做药之事还是别的什么事?”
狐王道:“你听谁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白昕阮垂眸没有理会,片刻她道:“好喝吗?”
狐王没有回答。
“好喝吗?”她又问了一句随后她抬起头来笑着看向狐王,“您的儿子邵闽与他母亲的心头之血……好喝吗?”
狐王瞪大了眼睛看着手里的药随后猛地扔在地上,摔出了清脆的一声,随后他指着白昕阮,“你……”
“我什么?”白昕阮歪了歪头,“恶毒吗?你知道的,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在意的。”
狐王缓了缓像是要压下这股情绪,他克制住后对白昕阮道:“随便你怎么对他们,你顾忌好自己的身体重要。”
呵,白昕阮讽刺的笑了笑,“风乾,你就没点良心吗?他们可是你的儿子和女人啊,你竟然丝毫不关心?”
风乾情绪除了一开始的失神,现在已经平静了不少继续道:“我说过了,随便你怎么对待他们,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哈哈”白昕阮道,“随便我怎么对他们?你可真是放心!风乾,你这个人真是没有心!”
风乾眉目间有些恼怒,他看着白昕阮道:“我没有心?那你又可知我将这份真心完完整整的刨了出来捧在了你的面前,而你却视而不见!你将我的这份心就当做你随意践踏的草木而已!”
“我不需要!”白昕阮道,“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喜欢的不是你,我从未想过和你在一起!”
“对!你喜欢的不是我,是言泽!你想和言泽在一起!”风乾低声笑了笑,脸上有一丝怅然,“可那又能怎么样?言泽已经死了,你还是得跟我在一起!”
白昕阮道:“是啊,阿泽死了,死在了……他的亲弟弟手上。”
风乾听到这话情绪没有变化,平静道:“你都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阿泽是被你和那人联手杀死的!你们背叛了他!你背叛了整个狐族,你对不起他!”白昕阮喊道,她整个人此时看起来凌乱极了,呼吸有些急促,一只手捂着心脏,另一只手指着风乾,“他可是你亲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