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澈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从王爷手里抽出来,抬头看向他,问:“王爷,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赵贺朗撩开帘看了眼外面,而后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陈巷将马车停在了一家酒馆门口,赵贺朗领着杨安澈下来之后,七拐八拐绕到八角客栈后门。赵贺朗敲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道缝隙,仇湘湘神神秘秘露出一只眼睛向外探望。“臭香香!”杨安澈小声叫道。“小澈澈?!”仇湘湘听到杨安澈的声音,心中一喜,忙开门将二人拉了进去。
一进门,仇湘湘上下打量杨安澈好大一会儿,面露笑意说道:“好久不见啦。”杨安澈咧开嘴角回了她一个笑容:“是啊臭香香,好久不见了。”仇湘湘瞪了她一眼,心道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不跟你一般计较,于是便道:“快进屋吧,江遇在等你们呢。”一听到江遇,杨安澈赶紧向屋里跑去,边跑边喊:“江遇,江遇!”杨江遇听闻安澈的声音,忙迎出来。“江遇!”杨安澈跑上前抱上杨江遇,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开心道:“江遇,你还好吗?”杨江遇当着旁人的面被她抱着,有些许尴尬,可又拿她没办法,便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放心好了,我没事。”仇湘湘表示没眼看,扭头转身看见赵贺朗直勾勾盯着他们二人的眼神,登时感觉周遭泛起一股凉意,便咳了两声打场道:“行啦行啦,人没事都挺好,有事说事吧。”杨安澈松开抱着江遇的胳膊,朝仇湘湘吐吐舌头。又看向王爷,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忙呲牙扯了个笑脸。赵贺朗一贯的冷清脸一摆,商量事情就进入了状态。
“派出的人回来报说,徐硕很有可能还在徐家城。”仇湘湘说。赵贺朗点点头,脸上忽然阴晴不定。仇湘湘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怎么的见这小王爷第一眼就觉得有些打怵。杨安澈与王爷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对这小澈澈,她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如此一个大冰山都能搞定,还有什么是她办不成的?赵贺朗没空猜她这些小心思,问她说:“他的家人呢?”仇湘湘被点名,自是有问必答:“没有查到他家人的行踪。初步判断,应该还在沈太师那儿,不知被安顿在某个角落。”“废话,王爷早就想到了。”杨安澈听她讲了些没用的,忍不住要嘲笑她一番。这话传到赵贺朗耳朵里,意味可就不同了,他全当杨安澈是真的在夸自己,心里有些暗爽。仇湘湘白了杨安澈一眼,继续说道:“沈太师手底下养的这一批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武功这么高强?”一提到这里,杨安澈心沉了下来,和杨江遇对视上,眼神里数不尽的难过与愤恨。赵贺朗注意到杨安澈情绪不对,便抚了抚她的手,说:“英氏一族,之前是江湖上有名的一支,后来遭遇了一些事情,逐渐落败。现很少有人听闻他们的踪迹,没想到竟来到沈太师这里。”杨安澈感受到王爷在尽力安抚她,便覆上另一只手以示宽慰。杨江遇见他们二人有如此亲昵的举动,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想起之前义父对自己说的话,终究是要与王爷有所牵连。杨安澈见江遇一直不说话,想必他应该也知道了父亲的事。一时压制在心头的痛楚又翻涌上来,闭上眼睛那晚的场景又重现,让人无法忘却。“我知道一个地方,徐硕可能的藏身之处。”杨江遇开口道,“义父曾经提过,徐硕家境贫寒,是靠读书应试才能有今日的成就。他的老家,也就是他为官之前住的地方,是离徐家城有一段距离的野郊。那里有零星几户人家,现在不知还在不在。我们可以去一试。”“你是说,徐硕可能藏在老家?”仇湘湘问。杨江遇点点头。“徐硕为人并非奸恶,想必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沈太师拿他家人作要挟,我们便跟他讲仁义道德。”赵贺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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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八角客栈,杨安澈跟在赵贺朗身后又七拐八拐回到酒馆前。陈巷在此等候多时,见王爷二人回来,便道:“王爷,出现了。”赵贺朗余光瞥了一下不远处角落里半掩着的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留一个回去交差,剩下的都解决了吧。”“是。”
二人进了轿子,杨安澈问道:“有人跟踪我们,所以才把马车停到酒馆掩人耳目?”赵贺朗笑道:“不傻。”杨安澈懒得与他计较,又问:“那为何还要留活口呢?”赵贺朗才夸了她,听了这问题,皱眉道:“留一个回去告诉沈太师,我知道他的意图,而且自始至终他的行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莫要做太绝。”“吓唬吓唬他。”杨安澈接道。“不傻。”赵贺朗又道。杨安澈撇撇嘴,忽然想起什么,坏笑着盯着赵贺朗,小声问道:“王爷,那会儿你为什么板着脸呀?”赵贺朗偏过头不去看她,也不回话。杨安澈憋笑,穷追问:“王爷您说呀,什么事能让你这么生气呀?”说罢,还拽了拽赵贺朗的衣袖。“杨安澈!”赵贺朗低声吼道。杨安澈还不知死活地一个劲儿捉弄他:“王爷您是不是吃醋了?”赵贺朗盯着杨安澈不停叭叭儿的小嘴,吞了口口水,按住她的脑袋吻了上去。杨安澈脑子瞬间空白,瞪大了眼睛盯着赵贺朗放大的俊脸,慌得不知所措。赵贺朗一边细细感受着她的薄唇,一边拿住她的胳膊环住自己,后又揽住杨安澈脖颈,加深这一吻。杨安澈的手从赵贺朗身上滑下来,又被他攀上……半晌,她才回过神,又害羞又懊恼地推开赵贺朗,精致的小脸泛着红晕,低头慌乱说道:“王爷,你这是干什么……”边说着,边大口喘着气,刚才这举动,着实惊得她不敢呼吸。赵贺朗松开抓着她的手,温柔一笑:“吃醋了是要有惩罚的。”杨安澈没想到王爷会这般动作,越想越气,眼睛里开始含着泪,使劲锤他的胸口。赵贺朗见她要哭,自是心疼得不行,忙又将她揽过来腻歪了好一会儿,说道:“杨安澈,我会保护你的。”杨安澈沉浸在刚才那一吻里才缓过来,又听王爷说这看似平常又胜似情话的话,脑子里又是一个趔趄,只有紧紧抓住赵贺朗才能感觉到刚才发生的一切的真实性。赵贺朗见她回应自己,心中一喜,揉了揉她的头发,忽感这世道竟也岁月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