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挽拿着簪子拨了拨古铜色香笼中的熏香,又转身帮颜清更衣,“今日下午与芳华聊了一会,她并不是虚应老爷你的。”
“挽娘,你难道还不懂我吗,”颜清握住她忙碌的手,“我是怕她日后吃亏。”
“我知,”袁挽深叹口气,“是不是太急了些。”
“挽娘!”颜清看着她的眼也不说话。
袁挽低下头,躲过颜清的眼神,“我就是舍不得。看她今日这样,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自她出生起,这是她第一次不与我说。”
颜清想到颜暖眼中那丝红色,他确定他并未看错,但是,“她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芳华是个聪明的孩子,她有自己的想法,毋需忧心。”
见袁挽心情低落,拍拍她的背,“总会有第一次的,你陪不了她一辈子。”
“也只能这般想,我只是想她慢点长大。”毕竟芳华因着瞳孔色泽与人有异,难免心中担忧些,就怕在什么看不到的地方便吃亏了。心思百转,袁挽看着颜清的双眼,“谢谢你,清哥。”
颜清老脸一红,“说什么谢不谢的,那是我们的女儿。”
袁挽笑笑,去吹灭了烛灯。
两人均没有提及关于颜暖婚事的事情。
挽清院不远处的顷波院中,颜暖正盘腿坐在床上。
她运气游走全身,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对劲之处。
睁开眼睛,赤色的瞳孔在烛光的照射之中显得越发透亮有光泽。
难道谢谨行是匡她的?
还是说她并没有中蛊?
再次给自己摸了摸脉相,还是一样,身体极好。
她不相信谢谨行,但她的身体绝对是有问题的。
她记得有一句话说,当所有的不合理都成了合理之时,那最不合理的便是答案。
那么,她还有什么没有考虑到?还有什么是最容易被忽视的?
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颜暖想到了一种可能,她立马闭上眼睛,重新开始运气。
而这一次,颜暖显得极其痛苦,额头上的汗珠接连不断的往外冒。
不知是过了一刻钟,还是半个时辰,颜暖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颜暖吐出喉咙中残余的血液,眼底暗色沉浮。
过了片刻,她又用着《逆经拳》的心法再次走了一遍。
《逆经拳》是她前世最后习练的功法,配套使用的也是它的心法。
《逆经拳》,顾名思义,便是需逆行筋脉习练。
因着习惯,她都是使用逆经拳的心法逆着筋脉走向运气检查,而这次她则是按照正常筋脉走向运气,却是出了大问题!
她还是没发现任何蛊虫,但是,她的筋脉出大问题了。
正常运气之时,一根根密密麻麻的细针从血管壁中直立而起,以厚积薄发之势阻挡内力游走!
若是逆着筋脉走向运气,方才那根根坚硬的细针则又变成了柔软的水草般,静静地依附在血管壁上。若不反向运气,根本发现不了!
颜暖再次睁开眼睛,双眼眼白全成了红色,如同鬼魅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