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高举起长戟,厉声喝道。
不过片刻,吕布身上便已被鲜血染红。从脸到腰,皆是赤红。再配上火红如血的赤兔马,便如穿了一层鲜血织成的外衣,恍若魔神降临。以吕布为锋,高顺、魏续等猛将为刃,并州铁骑轻易地便撕开了冲向自己的皇甫嵩骑兵。
“杀!”
高顺等人也杀入了魔,狂妄地大吼着,振聋发聩。
乱阵之中。
吕布一眼看到了站在人群中,指挥若定的张览。吕布大笑一声,暗道这家伙运气可真差。他随即一夹赤兔,纵身如飞,袭向张览。张览也很快看到了吕布。但他自恃身处人群之中,未将吕布放在眼中。为了不致令军心动摇,张览傲然而立,挺在马上,丝毫没有动弹。
吕布便如一支箭矢,刺入张览亲兵之中。方天画戟挥舞,人群如杂草倒下。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吕布便已冲到张览身前。
张览这时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只是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快速逼近的吕布,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所在。
这厮岂能杀我?张览扬起长槊,迎向吕布。吕布举起方天画戟,纵身一劈,如魔主天降。张览挥槊挡开吕布的攻击。张览太大意了。一阵巨大的力量自手臂传来,张览发现自己竟握持不住长槊。随后,还没等张览明白过来,方天画戟已透胸而过,刺穿张览的身体。
吕布随即挑起张览的尸体,仅仅单手夹持方天画戟,便将张览的尸体举过头顶,喝声如雷,道:
“可还有人,敢与我一战?!”
目光所向,人皆胆寒。
若是寻常情形,一旦主将战死,副将便会接替主将的指挥权。但张览为了维持军队稳定,他将副将赵谭留在了河对岸。现在,他一身死,皇甫嵩骑兵便失去了指挥。
没有了指挥的骑兵,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各自为战。有的,径直冲向吕布,想要杀了吕布为主将报仇。有的则在慌乱中,掉头冲入河中,想要逃回同袍之中。
吕布正杀得兴起,哪儿肯放他们离开,驱使着赤兔马,便从后方追去,也一头扑进了水里。
“将军!”
不知不觉,一直紧跟吕布步伐的高顺,竟已被甩开了两三十步之遥。他看着冲入水中的吕布,暗自咬牙。原本,击溃岸上的这些敌军,已是难以想象的大胜。高顺哪儿能预知道,吕布竟蒙着头追了下去。
糟透了!糟透了!
高顺暗自着急。洛河及彼岸,还有近两千的敌军虎视眈眈呢。这冲下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吗?不过转瞬之间,吕布便已被敌人团团围住。看这架势,吕布已经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但尽人事,听天命。高顺追随吕布征战多年,同生共死,决不愿眼睁睁看着吕布战死。他怒吼一声,也砍倒两个敌人,跟着冲进了洛河。
与之同时,反观人群中的吕布,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敌人包围的窘境。他大开大合,挥动方天画戟,如割草般扫倒身旁的敌人,将之扫落水中。骑兵精贵,往往着两档铠、锁子甲。这重量突然落入水中,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浮起来。而吕布胯下的赤兔马,这时也大发神威。在水中,战马的移动原本极大地受了限制,可赤兔马奔跑起来,虽慢于陆地,却仍健步如飞,如踏平地。皇甫嵩骑兵哪儿见过这样的血色魔神,人人胆寒,惊叫着四散逃走。赤兔迈开蹄子从后追上,配合主人无双神威,将露出后背的溃敌一一绞杀。
“我X?他怎么这么猛啊?”高顺追上吕布,看着这一幕,已是目瞪口呆。为什么这个人被敌人包围,却像包围敌人一样?为什么他可以一个人追着敌军百个人杀?这还是人吗?
“杀!”
高顺随即举起长剑,厉声吼道。
“吼!吼!吼!”
后方逐渐追上来的并州铁骑举起长枪,高声回应,气势如排山倒海,冲向皇甫嵩军。而岸边的皇甫嵩骑兵,看到这一幕,已是肝胆俱裂,不知该如何是好。人群之中,张览的部将赵谭呆滞地望着朝岸边溃散而来的骑兵,明白己方已经失败。要说,赵谭手中,还有一支完整建制,以逸待劳的军队。等吕布从水里冲出,他们便可以乘着敌人力竭,轻易击溃对方。也就在这时,赵谭看到了从另一侧出现的西凉军的旗帜。
大大的‘凉’字,迎风招展。
这是庞德的援军到了。
赵谭顿时脸色大变。他没有细想对方的援军数量,还以为庞德带了一支大军前来。慌乱之中,赵谭大声喝令,让剩下的骑兵开始撤退。皇甫嵩骑兵足足两千余人,竟在吕布三百人的冲击下,耻辱地选择了撤退。
姗姗来迟的庞德看着眼前一幕,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吕布以三百骑迎战敌人两千余骑,大胜,溃敌,斩首不可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