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在最前方的王完高高举起手中大刀,向前一挥,喝令道:“跟我冲!”王完是个尺多高,健壮如塔的大汉,站在人群中便很有威慑力。他身先士卒,率先朝上冲来,剩下的士兵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滚石、落木、还有伸出的长矛,从营寨墙上扔下。
皇甫嵩军士卒一个个摔倒,滑下。
王完躲过滚石,一把抓住西凉兵刺来的长矛,用力一扯,西凉兵便迎头摔入敌阵,不见了踪影。而王完乘着这个空档,三下五下冲上营寨墙,跳入西凉士卒之中。王完没有停留,挥刀斩倒身旁两人,朝下方的同袍高喊:
“上!快跟上!”
紧接着,好几个士卒也从王完突破的缺口冲上来,在营寨墙上占据一席之地。
王完站在敌阵中,便如激流中的石头,屹立不倒。他大开大合,挥动大刀,不一会儿,便已满脸鲜血。王完越战越勇,肆意狂笑,朝西凉兵嘲讽道:“尔等可敢与我一战?”
话音落,王完一个猛虎扑食,冲向敌人。西凉兵纷纷退却避让。王完挥刀不中,却哈哈大笑起来。
“匹夫!休得猖狂!”
见防御危急,等在下方的庞德连忙赶了过来。与王完相似,庞德也是用刀的人。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刀,此刻也被鲜血沾满。两人俱是猛将,四目相对,便已感受到对方的威势与求战的渴望。
王完肆意大笑,扑向庞德。
庞德也不畏惧,迎头撞上。两人的用刀方式,俱是以命搏命的招式。相比之下,庞德会多几分羌人进攻间的狡诈。两人方一交手,不过几招,王完一个疏忽,便被庞德斩杀。
庞德上前,切下王完头颅,丢入外面的皇甫嵩军中,大声喝道:
“鼠辈!还有谁可与我一战?!”
下方的皇甫嵩士卒陡然见到己方将军的头颅,俱是一惊,又惊又怕,气势不觉陡减。另一边的班哲见势不好,暗自恼恨。他大吼一声,也朝着庞德迎来,大喝道:“鼠辈,可敢与我班修明一战?!”
庞德大笑以对,道:“汝尽可上来!”
“汝可敢下来?”
班哲挥舞着手中长枪,挑衅庞德道,“你若不敢,我便上来!”
这话说得很没有道理。明明是他自己不敢上寨墙,却反过来指责庞德。但这时双方士卒的尸体,都堆积在寨墙下,压过了一半。庞德早已杀红了眼,哪里还想得到这些。他大笑两声,纵身一跃,便落入皇甫嵩军中。
匍一落地,庞德随即短刀挥舞,逼退身旁众敌。
班哲没想到,庞德竟真敢跳下来,心里暗自一惊。惊后便是一阵喜悦涌起。庞德固勇气可嘉,但这不是中了他的激将之计吗?庞德再勇猛,又岂能以一敌百?班哲猖獗大笑,长枪一指,迎向庞德。庞德勾身躲过,同时斩杀身旁试图偷袭他的小卒。
深陷重围,庞德脸上却没露出半丝慌乱。他一把抓住班哲的长枪。班哲用力挣脱,却不可得。班哲的脸色随即大变,松开长枪,向后退却。庞德如何能舍,一手刺出长枪,杀死两个敌人。同时跻身入人群,用短刀刺死背对他班哲。温热的鲜血四溅,溅了庞令明一身。醇香的血液味道令人眩晕,也令人发狂。
“吼!”
庞德厉声高喊。
“吼!吼!吼!”
墙上的西凉士卒大声应和。气势逼人,令人胆寒。而庞德杀了班哲,仍未尽兴。他没有反身回城墙上,纵身冲入敌阵,杀戮前行。直到手中短刀折断,庞德才恍然般,捡起一把地上的短剑,杀回墙上。
瞭望塔上,徐荣看着英勇无匹的庞德,不禁低声感叹:“不愧是庞德,庞令明啊。一将之威,可抵千军。大概就是说的这个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