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香说:“要不,哥哥、嫂子今天不要走,陪多多过一宿。”
一句话提醒了鲁芝兰,她抹抹眼泪站起:“要赶车回去呢,伢子他爸,你也别死心眼了,是多多不要我们,不能怪人家,也不能怪伢子,只能怪我们自己娘老子没做好!”说着拉丈夫起身。
傅宏、何德香还想说什么,被余秀枝、何德芳拦住。
李国基和众人簇拥着赵长通夫妇出来,送他们上大路。孩子们都跟在后面看热闹。
赵长通突觉胃痛阵作,强打精神,跟傅宏握手,泪流不止,叮咛拜托:“兄弟,我们夫妻不会教育伢子,现在多多是你们的了,她年纪小,脾气犟,不懂事,你们多担待、多教育。拜托、拜托、拜托!”又向傅宏鞠了一躬。
傅宏慌忙拉住赵长通,两眼噙泪,不断地表态:“大哥放心,放心,我会的、我会的。”
何德香让多多跟爸妈说再见,多多绷着脸,眨巴着乌溜溜的小眼睛,不吭气。
何德香小声对多多说:“多多,你要做讲礼的伢子,他们是你的爸妈呀!”
李国基也说:“多多,应该跟爸妈说再见。”
多多这才拉住何德香,一起上前两步,说:“爸、妈,再见。”
鲁芝兰脸色铁青,气愤地瞥了女儿一眼,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赵长通跟女儿和众人挥了挥手,泪水又夺眶而出。走了一阵,回首顾盼,路上已空空荡荡,好像刚才痛断肝肠的一幕根本没有发生过,或者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他一下子泄了气,发出一声呻吟,腰弯了下来,手就摸烟锅。
鲁芝兰知他胃痛发作,回身拉他站起来,宽解说:“还有3个儿子,一个姑娘,不够我们忙的呀?”
他摇摇头,蹲到路边,折了一根枯草,捅出烟杆里的烟油,吮进嘴里。
“你要是实在想不开,舍不得,就等她懂事了,再帮她开窍,让她自己朝家里跑。”
“这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