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我好像被他抱下了马车,闻到了他身上清澈又安静的鼠尾草香气,那好像是之前我闲来无事给他做的香包的味道,这个味道让我很安心,我朝他身上靠了靠,又睡着了。
恍惚间,似乎梦到了我娘。
这是我这五万多年,第一次梦到她。
她还是如以前一样,着一身浅黄色的长裙,额间镶着一颗玉髓,她拉着我的手,站在院里的桃树下,指着远处粉色的烟霞,对我说:“澜儿,记住这个颜色,如果,不再是这纯净的粉色,而是带有鲜血般的红色,那就是你应该去履行职责的时候了。从第一抹红色出现时,你的心就会痛,之后,越来越频繁。大约凡间三百多年,这红色就会变得很大,那时候,你的心不会再痛了,那也是你要按娘亲教你的去做的时候了。”
梦中的场景一转,周围的桃树,粉色烟霞都消散不见,这次是站在无数的天族士兵面前,娘亲还是浅黄色的长裙,抓着我的手:“澜儿,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娘亲不逼你做任何选择,你愿意成神保这天下大道,还是想要成魔毁了这腐朽的天族,皆是你愿。”
周围的一切又都消散了去,这次是站在天宫大殿内,周围是一群迂腐得可以去做木头养蘑菇的天官,上面坐着宝相庄严的天君。
“身为神族,竟然与魔族通婚,在此次大战中,不仅丝毫没有尽神族的本责,还拒绝向天族提供任何帮助。导致我天族将士死伤无数,牵连神、魔、人、鬼四族,致使六界大乱……”
一旁的天官义愤填膺地宣读着娘亲的罪过,而我拉着娘亲的手,只觉得这天宫一点都不好玩,我想回家,过几日,后院的桃树就能结桃子,我就可以采下来吃了。
“神魔大战皆因你天族腐朽贪婪,妄想统一六界造成的。我不过是袖手旁观,你便将这些罪名安在我身上,试问,神魔大战青丘可有出力?大罗天可有出人?昆仑十二金仙都没有参与,你把罪名都推给我,你良心可会安?坤仪,这天君的位置你是坐得太久了,所以忘了当初是如何坐上去的了?”娘亲说这些话时,手将我握的有些疼,我扯了扯她的裙子,她看向我的眼神还是那么慈爱。
天兵,天官,大殿都消失了,娘亲牵着我的手站在天君面前,旁边还有一个白胡子的天官,以及我师祖元始天尊。她弯下腰,同我说:“澜儿别怕,不疼的。”
“娘亲,我不怕。”
“我的好澜儿,”她抱住我,“没有心就没有情没有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我只要你好好的长大,平平安安的长大。”
她松开我,转身抹了眼泪:“老君,开始吧。”
白胡子天官念了好长一串咒语,然后指向我的心脏,胸口冒出了刺眼的白光,我疼得无法呼吸,身体似乎被人定住了,无法动弹,我哭着求助地看向娘亲:“娘亲,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