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便转到重症监护室。
一切就好像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所谓的新生也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转到一个外表看似光怪陆离的另一个地狱中。
“现在只能这么耗着,我们劝家属还是放弃吧。”
看似前途根本没有一丝希望。
她的母亲说让他把父亲的呼吸机拔了吧。
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还是断断续续的说出。
他们家耗不起啊,也承担不了这巨大的医药费。
卖房得钱也快所剩虚无。
“妈,不能拔,我去外面打工,我能挣的钱。”
他才刚从监狱里出来,他多么希望能孝顺他的父母,可就连这么一点心意,他的父亲现在也等不了。
他没有听母亲的话。
也没有看玻璃后的父亲。
他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只想到要打工赚钱。
可他又能干什么?
将近三年的监狱已让他和这个社会脱了轨。
他还是初中的文凭。
什么都没有
走进一家招聘地点,就被拒绝。
接连被拒绝了好几家。
问“你会操作手机吗?”
他摇摇头,在他的印象里手机还是他父母当年的诺基亚,他还没见过这么大屏的,他们口里的智能机。
“走吧,走吧,啥都不会,我要你做啥,当大爷吗?”
去奶茶店,他又背不会,几个小时连一条也背不会。
还嫌他长得太阴森。
他能干什么?
他的脚底已经被磨出了血泡。
可他还在街上走着。
这条街看似很长。
这个世界这么大。
可竟没有一家要他。
他又想起了狱中还算照顾他的大哥说,出去要是困难就去找S市南三街巷口的李大志杂货店,说他是他的兄弟。
他去过那里,可总感觉不对劲,具体也说不出什么,或许更多的是因为监狱里的他才不相信。
那位大哥是贩毒入狱加上杀人。
本来是死刑又改成无期徒刑。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辈子就在那里呆了。
他还是没有去。
然后他脑中灵光一现,或许现在唯一能接纳他的只有那里了。
“小子,算你命好,我们这几天缺人,正招人呢。”
没有报备姓名,也没有查身份证。
按天结钱。
按量算。
只把他领到了一叠又一叠的水泥袋。
旁边是砖头。
他蹲下身子,上面的人把水泥袋放在他背上。
第一袋。
第二袋,
一直累积到第五袋,没有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