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夏小茹的事情，她肯定不会见他。

李万辉自顾自的说道。

“洛白你知道夏小茹还有个母亲吗？她叫夏朝凤。”

“别怀疑我，她去监狱里看过我，我也十分纳闷，我捅了她的女儿，但她的脸上可没有一点悲痛气息。”

李万辉还记得，他刚入狱时，狱警传召他有人来看他。

他以为是他的父母，可见到的却是一个富态的中年女子。

她说她叫夏朝凤，是夏小茹的妈妈。

洛白想，她妈妈?

她又听李万辉说道“夏小茹是个意外，我虽浑，但我从来不干见血的事，当初的那一刀我只是想吓吓你，那个方向最后到了你身边根本捅不到你。”

“还有最早的那个事件我给你道个歉，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个东西，我住了三年牢，什么也都渐渐的想开了，洛白，对不起。”

“我知道你还恨我，但洛白，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我还是欠你的，不管多少年，这笔账随时来找我要，我都不会逃。”

她听到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不管我还是你，人都是应该向前看的啊。”

洛白讥笑说

“最不应该向前看的便是你，，你以为你的一句想开了便足以偿还你的罪吗，那你也可笑过头了。”

向前看?午夜徘徊的噩梦何曾放过她。

尽管恨他，但她不会去报复他了。

以前的事给她的打击深入骨髓。

“我的腿，我的小指，我的三年，这些都还不够去偿还吗?”

“李万辉，那是你的罪有应得，而不是你的偿还，你想脱离过去，也得问问过去肯放你吗?”

洛白没有再看李万辉一眼，她缓缓走出这间狭窄的间隙。

这里与那里面得阴暗完全不同。

天空湛蓝，云朵慢行。

路过的人面带微笑。

小贩大声吆喝。

她今天来到这里，更多的是求个验证。

毕竟她信着原先的结果活了太多年，以至于当出现一个崭新的结果，有点不敢相信。

现在的结果如同她的猜测一样，

李万辉不是故意杀人，而是伤人。

两字之差，

可结果却千差万别。

“洛白，去查夏朝凤吧，那个女人不简单。”

洛白向后看了他最后一眼，

李万辉的头被剪成了寸头，露出眼角的疤痕。

穿着有年代感的牛仔衣，虽然被刚刚的那场打架沾染了泥土，可也不难看出来它原本是非常干净的。

颓废，死气，绝望。

在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以前的的嚣张跋扈。

洛白没有再看，回头转身走了。

没有丝毫同情过他。

李万辉将口袋掏出烟盒，里面只剩三四根。

他抽出一根，用打火机点着。

吸进嘴里被呛了一口，他没有再吸，仿佛只是为了过一下嘴瘾。

然后他静静地看着手里的烟慢慢燃尽。

最后只剩烟灰。

像不像人的一生。

像也不像。

因为他的一生从未被点亮过。

以前他以为打架很酷。

当个混混更酷。

他以为那便是他的高光。

每天走到哪里都是翘着尾巴走。

以为天大地大不如兄弟最大。

里面也包括父母。

最后等他出事的时候。

身边人如鸟群惊散。

没有为他说过一句好话。

多的是添油加醋。

而他的父母一夜间不知老了多少岁，白发添了多少根。

那一刻他好像懂得了点什么。

当他真正进入监狱时，

才明白这个世间的坏究竟有多坏，让他一下也不敢闭眼。

他才终于知晓他被父母保护得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