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一得知那人就是南宫云夕就要冲过去,但却被眼疾手快的乌亥一把拽住了。
“他才不是我阿爹!就是他诬蔑我阿娘,毁我阿娘名声,害我阿娘被大家唾骂!”阿宝气冲冲地撸起袖子,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
“想不到就不到半天功夫,那说书人竟说到这儿了……不对这不是重点。”乌亥紧紧拉住义愤填膺的阿宝,心中还记得主人交给自己的任务,便好生相劝道:
“阿宝你看,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显然是被你阿娘的药放倒了……你阿娘放倒过后山的老虎你还记得吗?所以你放心,他没法伤害你阿娘。大人之间的事情,就先让大人们自己解决好不好?你就这么过去,你阿娘会很为难的。”
阿宝闻言觉得有理,这才松开自己的小拳头,远远跟自己阿娘知会一声,这才一步一回头地随乌亥一起离开。
这边木桑艾见阿宝走远,这才举起手中的匕首。
南宫云夕闭上眼睛等了一段时间,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布料割裂的声音伴随着胸前的凉意使他睁开双眼一探究竟,却目睹了木桑艾正握着自己的匕首划开自己手掌心的一幕。
“你在做什么?!”他惊疑道,原本虚弱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些许,甚至在警惕中夹杂着一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张。
然而木桑艾却无瑕答他,放下匕首后一边用左手托起棉布中的药末去接右手流下的血液,一边将二者混合在一起。
鲜血毫无声响地一滴一滴落入药粉,浓郁又苦涩的气息入了南宫云夕鼻中,比木桑艾身上的中药味道还要浓烈,让他无端生起厌恶的感觉。
木家堡风光极盛时,世人皆奉承药王之女,说她是天上药仙下凡,因为据说她出生那年,不仅药城药草疯长,整个黎耀国的药材出产量都极高。
不仅如此,因为见过她的人都说她身上有一股浓郁的中草药的味道,这才更让人对这种子虚乌有的说法深信不疑。
那年与她初见时他不是不曾闻到她身上的药息,只是因为弟弟长年体弱的缘故,家中日日煎着中药,他早已适应了这种苦涩的味道。
但三年来他一直用各种药材吊着性命,他所有的痛苦和不堪,早已和这种味道紧紧相连。
待木桑艾手上的伤口愈合之时,她的意图也到了最后一步。然而当她正要将那混着她的血的药泥敷在他的额头的伤口上时,却见他满脸防备和厌恶。
“你又要对我做什么?!木桑艾!我知你怨我当年那般毁你清誉,但你已使我这三年来的生活日日夜夜都是煎熬,难道还不够吗?!”
原来我在你眼中,就是这般睚眦必报的人吗?与你所受的苦相比,我的清誉又算什么!更何况,是我逼你在先……
木桑艾的手上的动作稍住,努力忽视心头苦涩:“不,阿……南宫庄主,我是在为你解毒……你放心,我不会再次伤害你……”
“再次?呵,没有下次了,因为你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伤害!”他突然挣扎起来,木桑艾一时毫无防备,竟让他将她手上捧着的药膏扫落在地,尽数混入黄土之中。
力气用尽,南宫云夕把自己砸回地上喘息了片刻,见木桑艾慢慢起身,低着头不发一言地重新捧起沾满药土的药膏。
不知为何,他看她失落的样子,却想起了昨日那名为乌亥的男人与她亲密的话语。
那人说:“我与她生死相连,自然是她极为亲近之人。”
他竟突然疯魔般大笑起来:“木桑艾!你也并非能钟情一人到永远,又为何做作出如此情深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