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初月一展总不离手的玉扇:“书上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云笺妹妹,你看如何?”
“韩公子,你……”话一出,就算并不是一直待在深闺的云笺都羞红了脸,可韩初月依旧没有停。
“啊咧,”韩初月双手一摆,“云笺妹妹,你喊我一声初月便成,可不要韩公子这么生疏,毕竟我和子离也算是相交多年的朋友。”
云笺怒视,待要说些什么时却听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语气愤怒,藏了不可见的杀意。
看到崇溪怒气冲冲地走来,云笺一时错愕,却在毫无预料时被他猛地一拉,这一拉成功的把云笺的怒气和委屈提起。
猛地挣脱,云笺索性谁也不理,兀自走到一边生闷气。
“归云,还不过来。”崇溪有些咬牙,他的归云何时认识了这些草莽,竟然还有救命之恩。
“溪哥哥,他们是我的朋友……”
还未说完,云笺整个人被崇溪扯过去,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生气的崇溪,着实有些吓着了,而子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再一次惹怒了崇溪。
“太子殿下怎么不守着未来太子妃?”韩初月大约是明白了崇溪的意图,语气带了一丝讽刺。
崇溪并没有看向韩初月,他只是盯着云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这儿:“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你只要做你该做的。”
“他没有资格,可我要说句话,”子离乍然开口,没有看到初月的警示,一掌拍向紧握云笺手臂的大掌,“归云是个单纯的姑娘,她不适合充满阴暗的后宫。”
话很明显,他是第一个说明云笺不适合皇宫的人,就连她的父亲叶鸯也只是隐晦地透露过,然而那个时候云笺最欣喜的就是跟着崇溪,所以叶鸯说了一次也就放弃了,可是现在子离的话却像一根针,扎在两人心中。
崇溪大声的喊叫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叶鸯也注意到这边情况,走近了却看到子离,神色一怔。
云笺有些错愕于怒气横生的崇溪,瞧着爹爹走近便立刻跑向他。她不明白崇溪为何恼怒如此,只以为他是顾忌身份差别,却不知因着感情却让她漏掉了最重要的信息。
而叶鸯明显感觉到了这里的低气压,他看看崇溪阴沉的脸以及子离同样沉重的脸色,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不过他知道不能将此事扩大,否则……
“殿下,秦小姐想必也快醒来,此事小女虽牵扯其中,但其中缘由还期望殿下查明,微臣现在就带她回家。”他的女儿本应该远离这些是非,绝不容许他人的一句诽谤。
崇溪点点头,惊觉刚才确实是自己过于生气,而子离也只是眸带疑惑地看了眼叶太傅,并不多言,倒是云笺无意间回头却发现子离眸中担忧,想着既然是救命恩人就足以让她放下最后剩下的一丝芥蒂,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安心,而后又拉了拉崇溪的手,小声说道:“溪哥哥,请你相信归云,我并没有推秦小姐,只是可惜了一世安。”
崇溪本要去追,可小丫鬟锦环却匆匆跑出来:“殿下,太子殿下,我们小姐醒了,她在找你。”
本要跨出的脚却在听到秦寒的消息后止住,眼神不满地瞪了眼锦环,崇溪只好无奈地走向内院。
刚走出大门的云笺听到了丫鬟的禀告以及崇溪并没有追来反而是去了内院,眼神被一股哀戚所填满,回头看看苏府大门,却在无意间看到了小丫鬟面带挑衅地望向自己。
一世安,终究是过完了它的一世。
叶鸯的离去也是苏府宴会真正的结束,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大小官员相互客气一番后向太史公告别,而秦寒一行人也在秦府大公子秦旭尧的到来时被接回。
“初月、子离,你们也要走了?”苏莫染陪同父亲苏桐送走太子和秦家小姐后见两位好友也正离开,慌忙上前。
韩初月忙拦住他:“我与子离本就是来看看你的府邸,欣赏完了自然也要走了。”
子离也附和:“我与初月离开岑州已经一月多了,阁主交代之事我们也已完成,现在就回去。”
苏莫染一急:“再忙也休息两天,我苏府又不缺几个房间。”
初月一笑:“莫染你急什么,再过半年就是秋试,到时候我们不愁聚。”
告别了太史公,两人坐上马车悠悠往城门走去,马车驶过,路边喧嚣,人群鼎沸,画临如画,城中繁华。
“果然不愧是一国都城,岑州与之一比相差甚远。”车中,韩初月斜靠车箱,城中道路平稳,马儿行走的并不快。
子离在外驾车,娴熟的技术从小练就,他亦是靠在车辕,手中鞭子偶尔轻策。
“岑州虽然是一国边城,可也是三国交通要道,且风离和乾国多年来对这块地虎视眈眈,也幸得方太守镇守此地。”
韩初月并没有反驳,一国要道本是经济繁荣之地,所以引起了乾国和风离的野心,可北卫岂是这般好欺辱,所以朗帝调集重军于岑州,日夜设防,丝毫不给两国觊觎之心。
两人闲话间,两边突然出现一批禁卫军。
马车被强行停止,皇家侍卫强行拦住,带头之人喝声传来:“你停车,里面的人下车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