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亮了的时候,罗子蕴唤了声阿烛。阿烛在门口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她叫她,平复了好一会心情,才进的门。
坐在铜镜面前,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她用平常的语气跟她说了两个字:“洗漱。”
阿烛忙应了一声匆匆拿了盆出去了,罗子蕴见她这副逃跑的样子心里好一阵不爽:“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吃人吗!”
阿烛听这句话连忙放慢了脚步,一个没刹住,打了个趔趄差点给摔了。她紧张地喘了口气,才往前走。
几个刚起来在院子里扫地的仆人望着阿烛抱着盆又是打滑又是挨骂的样子叹气,没有一个敢嘲笑的,罗家的下人都知道,大小姐边上的阿烛虽几乎每天都会受气挨骂,但他人却半分嘲笑不得,从前有客人嘲笑阿烛下人当得不如狗,直接被大小姐浇了盆水赶了出去。当然这些事阿烛从来不知道。
总之大意就是,阿烛只有她能骂,其他人谁都不能骂。众所周知大小姐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
李星文在在被窝里睁着眼睛到了天亮,起来本想唤一声“花斑”,房间的陈设却立刻提醒了他现在在罗家。他叹了口气,这时门开了,门外是罗家的仆人,要伺候客人的洗漱。他便随口问了一句:“凌晨时你们听到有什么吵闹还有摔东西的声音了吗?”
站在最前面的说道:“我们也没瞧见,说是那会有野猫跑进大小姐的房间,在捉猫呢。打扰到公子休息了,真是对不住。”
“没事。”李星文也不过是问问,没有讨要说法的意思,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罗家的大小姐早早进了厨房,不过。进厨房是为了躲野猫吗。
罗镜贤往常一样去找了罗子蕴。
罗子蕴向来不会不见罗镜贤,不过方才发了脾气,她也不知道罗镜贤怎么这么快知道了。对于罗子蕴有时有意无意闹出的恩怨,罗镜贤向来不作计较,罗镜贤不过比她小了一岁,却成熟稳重地像大她十岁的兄长。
“姐,我可以进来吗?”
罗子蕴道:“进。”
阿烛给他开了门,罗镜贤抬头先看到的是眼眶通红的阿烛,便知道罗子蕴今天发的脾气不小。阿烛不是被骂了会哭,大多数时候只是被吓哭的,或者怪自己没有劝住罗子蕴。
“今天早上动静真不小。姐,又怎么了?”
“跟你讲什么?”罗子蕴坐在铜镜面前背对着罗镜贤,语气差得不得了。
罗镜贤对阿烛招了招手,示意她出去关门。
“大姐,你快芳龄十七了,脾气怎么还这么大。”罗镜贤坐在桌子边,一手托着下巴,望着不远处背对着他照铜镜的罗子蕴,罗子蕴不断给自己梳着一边头发,许久都没讲话。
罗镜贤觉得不对劲,通常罗子蕴不高兴都是直说,从来不会憋着忍着不说。罗子蕴向来藏不住脾气。
他斟酌了一番,温声道:“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