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轻轻地瘙痒着脸颊,耳旁是暖暖的棉絮,空气里弥漫着阵阵百合花香,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啊!江筱语都有点不想睁开眼了,但再不睁开眼,上学又要迟到了。家里的老头子肯定会让仆人把早餐都收拾干净,也不准司机帮忙,也不准任何人给她坐黄包车的钱,最后逼得她连爬带滚的,饿着肚子,一路狂奔去学校。记得她上一次披头散发地出现在学校门前时,上课钟声已经响起,她拼了命地赶,居然还是迟到了,按照校规,她会被那个带着厚重眼镜,梳着中分油头的木讷训导主任黄志豪抓到学校操场的主席台上“亮相”训话。过往的同学,熟悉的,不熟悉的,都知晓她江筱语迟到了,她真的巴不得现在是主席台上那个石雕校徽,被人看着但毫无知觉。还好江苏颖是学校政法系的副主任,来接她走时,黄志豪给了几分薄面,自己才没有被记过。
快点起床吧!一睁眼,天花为什么不是自家的,白茫茫,怪渗人的。江筱语微微转头,霎时,心中满是疑惑,自己的父亲江传杰怎么坐在自己的床边?他双手拄着拐杖,眉头紧锁,双目紧闭,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布满了脂油。他下巴正慢慢地向手背靠去。轻轻一碰,江传杰立马就醒了,双目显得疲惫难以撑开。
江筱语刚想要叫一声爸,却先被江传杰发现自己已经醒了。
“醒了?”江传杰激动地起立俯身看着江筱语,犹如见到失而复得的珍宝。
江筱语想应答,但一吸气,她的胸口就是一阵裂开的痛,痛得自己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嘶嘶”叫。
“爸!她醒了!她醒了!医生!”江苏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江传杰身后,江苏颖激动的声音,让江筱语刚刚在酣睡中的安静荡然无存。紧接着,江筱语的眼前突然围上了医生和护士,他们开始对自己是各种的检查,这让江筱语尴尬,因为医生是男的,自己从来没有被哪个男人从头到脚审视过,而且这个男医生还一直对她微笑,似乎是认识自己。
折腾了好久,医生护士终于离去,江筱语也在医生和江传杰的对话中,知道了原委。
原来自己那天被流弹打中了后背,子弹离心脏只有一寸距离,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自己才脱离了危险,但依然昏睡了几天。
“幸好你没事!你都不知道我和爸守着你这几天是怎么过的。”江苏颖一边擦着江筱语的脸,一边絮絮叨叨。
“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死去的阿妈交待……都是我的错,不应该把你带去庆华酒楼的……”
江筱语一个激灵,对了,刺杀结果怎么样了?还有她的同学。硬撑着疼痛,江筱语用力地问着:“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