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嘴就没干净过。”
“好了,你俩安静一下。”屈恒看不过去,开始主持大局了,“山长,你这次把我们几个老家伙暗中召集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张子常趁机把左手从左珮瑜的右手中抽了出来。
“五位大宗师,还有慕宗师。今日邀请诸位来,是因为我偶然间得到了一个关于武道的秘密。”
“能让山长特意召集我们几个老家伙,看来要么是武帝遗留了什么宝物,或者是武圣之上还有道路,足以匹敌结丹期,甚至元婴期修士。”
屈恒没有太过惊讶,以他数百年的阅历,对于任何超出既往经验范畴的新事物,都自有一套认知框架去吸纳与消化。
“监院倒是提前说出了我要说的事情,这个秘密正是关于武圣之上的道路。”
“当年武帝败亡,留下了三支亲传弟子,带着武圣之上的秘密,建立起了三大圣地,分别在楚国、晋国和齐国。武圣之上的境界被成为武道人仙,具体的修行方法和要求不得而知,但实力绝不会弱于结丹期修士。”
“三大圣地采用严格的方式保守秘密,把武道人仙的修行之法,限制在宣誓效忠于圣地的武圣之中。圣地的存在,是对道门修行道路的一种潜在威胁,而拿下圣地,取得武道人仙的修行之法,再教导众生,是对书院培养天下人才这一大愿的最好实践。”
“我这次举办的武道圣会,也有一个目的,就是想以此调出三大圣地的人,然后借着线索一举拿下楚国的圣地。而存在着武圣之上道路的武科,也将真正成为书院名副其实的一份子。”
张子常一口气说完,正等着收获诸位宗师钦佩的目光,哪知道,众人却老神在在的听着,也不发表意见,仿佛他这个山长说的事情根本就无足轻重。
不对!可能,是真的无足轻重。
张子常好像明白了什么。
屈恒见几个老朋友都没有开口的想法,只能叹了口气,选择自己开口。
“山长,你的想法是很好的,但这对于我们元婴真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于元婴真人来说,所谓家族,只是承载着转世与转生的短暂性护道之责,早已磨灭了那点血脉的牵绊。我辈唯一在意的事情,是证就元神,与世长存。”
“那武圣之上的道路,哪怕能成就元婴又如何呢?这条路终点上的道果,早已被武帝摘走了。”
“更何况,书院顶着道门祖庭的名声,但没有道君存世,又何必负担起诸道气数之争的大任呢?”
“至于你所说的书院的大愿,那是万象道君的道,而万象道君,已经飞升了。”
“你说,菩提寺虽然名为菩提寺,所行的道,是过去菩提佛祖的道,还是现在如来佛祖的道呢?”
“这番话,老夫只对山长说这么一次吧。至于山长想如何做,下命令就好了,书院自有规矩,该做的事,宗师会做,不该做的事,宗师会拒绝。无论如何,也不会迁怒于山长。”
“走到元婴真人这一步,每位修士都有自己的道,而山长你的道,才是书院的大愿。”
“这是你们邓家血脉的命。”
张子常默然,他突然发现面前的六位宗师前所未有的陌生。他们站在这里,有些是因为受过书院的培养之恩,有些是习惯了书院内修行与教学的环境,还有些是为了在书院结识的守望互助的友人。
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每一位宗师,都有自己心中的道,而道无高下。
张子常还习惯于使用自己熟悉的方法,用大义,用传统,用愿景,用利益,去管理别人。这一套,在面对何万野、余成德、许许多多下属,屡试不爽。
但放在大宗师身上,这些失效了。
良久,张子常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神采,“我明白了。”
“过去在评议会上的胡闹,诸位宗师愿意包容我,我十分感激。”
“我治理书院的道,相信制度而不是人性,追求联结而不是孤立,推崇多元而不是纯粹。”
“此次行动,第一点,吞并龙魂宗,就可以在武道分院建立起同等的教辅制度,而不用强行提拔武圣担任师教,与结丹期修士比肩;第二点,做出足够大的饼,吸引楚国的诸多商业家族与书院建立紧密的联系;第三点,为天下的普通人开辟新的道路。”
“此次行动,我需要白尉主和慕宗师助我。”
“尉军领命,具体计划,山长交给刘副尉主就好。”白玉京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化为一道长虹而去。
慕平岚没有大宗师那样傲气,而是和善地点了点头,“山长,咱们不在这里打扰监院大人了,就去山长你的居所聊吧。作为易道宗师,老夫每年为书院起三次推演,还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