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上,秦军战营。
一面厚重的玄色的秦王纛旗迎风飘扬在上空。
秦王荡带着白起等二百宿卫骑着战马驰骋到营门口,迎面而来的就是上将军司马错以及灞上大营的一干将领。
“大王!”
秦王荡扶起了躬身作揖的司马错,笑着道:“上将军辛苦了。”
“臣不辛苦。大王,请!”
秦王荡先走一步,司马错跟在身后,询问道:“大王是否要观看大蒐礼?”
大蒐礼,其实就是古代的大阅兵。
古时天子、诸侯五年举行一次的军队大检阅。
“不必了。”秦王荡微微一笑,说道:“寡人十四岁即入伍,跟随上将军征辟巴蜀,迄今六年之久,六年的军旅生涯,大蒐礼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早就看腻了。寡人这是心血来潮,想要来视察一下灞上大营而已。”
说着,秦王荡就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校场,而在这个时候,偌大的校场上出现了一幕,让秦王荡倍感讶然。
只见一大群的身穿武士服的秦军士卒聚拢在一起,垫着脚尖,争先恐后地往里面挤,似乎在围观着什么,不时的发出了一阵叫好喝彩的声音,十分热闹。
“大王驾到!”
听见司马错的喊话,这些聚拢在一起的秦军士卒吓了一跳,一眼就看见了司马错陪着的秦王荡,便哗啦啦地跪倒一大片,高呼“大王万年”!
“嗯?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这些秦卒一跪下,秦王荡就看见了原本被围在人群里的两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的猛男。
这二人,左边那个,不穿衣裳,外面套着一身皮甲,露出了雄健凸起的二头肌,面如猛虎,鼻似鹰钩,以红色的布带束发,胡络腮。
右边那一个更是肌肉隆起,形象宛如神话传说中的巨灵神一般,身材魁梧,一丈有余,腿似大象,手臂如犀牛之脚,面目可憎,中间的门牙还缺了一颗,胡须不多,仅颔下一缕。
这时,身边的司马错介绍道:“大王,左边这一个是任鄙,右边这一个是乌获。他们都是我秦军的五大夫,有材力,勇猛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
“噢?万夫不当之勇?”
这一下秦王荡可是来了兴致,他自己就是天生神力的,一看到这些猛士,就心生惺惺相惜之感,忍不住有了攀比的心思。
“你二人适才在角力吗?”
乌获瓮声瓮气地道:“是的!大王,我与任鄙时常角力,比试摔跤不下三百场,各有胜负。今日我二人又比试了一场,还不分胜负呢!”
“摔跤有什么意思?”
秦王荡拍着自己的膀子说道:“要比,就比较气力。谁的气力大,谁就更胜一筹!”
“大王说,怎么比?”
“举重!谁能举起更重的东西,谁就更厉害,就是我秦军第一力士!怎么样,敢不敢比试比试?”
乌获嘶声道:“谁不敢比的就是没卵蛋!”
“哼!谁不敢比!比就比!”
司马错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上将军,你这里有无重物?百钧(三千斤)以上的重物。”
闻言,司马错不禁瞠目结舌起来:“大王,这百钧以上的重物臣这里可没有。”
秦王荡心里有些不痛快,说道:“没有?算了,任鄙、乌获,既然没有别的重物,咱们就出去外面找巨石举重!你们看如何?”
“好!”任鄙和乌获都表示没有意见。
听到秦王荡说是“咱们”,司马错吓了一跳,说道:“大王,你不是要跟他们二人比试举重吧?”
秦王荡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松松筋骨,还顺带着扭了扭脖子,说道:“寡人已经很久没有运动过了,手痒痒呢!上将军,你放心,寡人的心里有分寸!”
“大王,你的安危事关社稷,出了半点差池,臣可担待不起啊!”
不顾司马错这般苦口婆心的话,秦王荡执意要与任鄙、乌获二人较量气力,而这两个莽汉竟然都不拒绝,或许是不敢拒绝,让司马错在心里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大王这般胡闹,你们也跟着这般胡闹,这不是找死吗?
很快,秦王荡他们就在野外找到了一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