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一位打扮普通的士子,年龄看起来跟吕渊也没差多少,士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小家丁。
吕渊快速的收拾了下后,就来到庭外,他本来以为是王府的下人来送银子的,可见到前面这位士子后,微微的怔住了。
据他所知,王大参府中的年轻一辈,只有他的两个儿子,以及两位女儿,其中王安石那素有神童名号的大儿子此时不在东京城,于两浙西路任官,而大女儿则是早早的出嫁给了枢密副使吴充的次子为妻。
所以眼前这位小郎君是谁,已经无须猜测了。
“在下王旁,二姐儿不便来此,故托付给在下将昨日欠兄台的两百五十两银子还上,兄台的住处可让我好找啊,打听了好些个人才打听出来。”
王旁率先开口说话,他语气友善,不过看着吕渊的双目却是充满了好奇,面前这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年轻人可就是昨夜轰动汴京的名人!
“原来是王兄,久仰久仰,先进屋吧。”吕渊亦是客客气气的回道,王安石的小儿子虽然没有那“獐边者是鹿,鹿边者是獐”的大儿子名气响亮,可吕渊也不会怠慢的。
“不必了,这里头全是二姐儿的家当,二姐儿还让我转告兄台,这次算是她欠你的人情。”王旁拒绝道。
吕渊也没有强求,而是将沉甸甸的木箱子拿了过来。
“兄台可知昨夜东京城那四条甜水巷发生的奇事吗?”王旁并没有还了钱后就走,而面带微笑的说道。
“嗯?”。
“昨夜那四条甜水巷中所有酒楼、茶肆、勾栏、妓院的营收,据人估计比以往足足高了三成!昨日相国寺一事,可是令兄台名声再次大震。”王旁继续道。
吕渊错愕了下,他有预感昨日的那些话,会成为东京市井的谈资,可万万没有想到还能够带动开封府的经济!
自己何德何能竟成大宋的顶流了?
“还有今日早饭,家父还提及过兄台呢。”王旁又道。
吕渊心脏不禁慢了半拍,王安石提及过自己,以熙宁三年官家跟王大参这亦师亦友的关系,是不是说,这大宋的天子也知道了昨日之事?
“家父虽没有明显的表露对兄台的厌恶,亦没有好感,所以这次殿试,兄台小心了!”王旁道。
闻言于此,吕渊清楚,古人讲究的是中庸,王旁说的已经很明显了,自己的所作所谓已经引起了王安石的厌恶!
不过吕渊也没有意外,自己的行径很容易就会给其他人留下轻浮的形象。
“多谢王兄提点!”吕渊道了一声谢。
“你无须谢我,二姐儿说欠你一个人情,我便再帮她还一半……小心沈府!”
王旁又说了一声,但没有再作任何的解释,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
目送着王旁离开,吕渊陷入了思索,而边上的陈遮道,“长明,这王府二公子后面那句话说的是何意?沈府?哪家的沈府?你我二人自泉州来后,可没有交恶过姓沈的人呀?”
吕渊皱着眉头,他虽然清楚的掌握了历史的动向,乃至精确到人的发展轨迹,可这王旁单单只说了一个沈府,他也没法琢磨出是哪家的沈府。。
按照陈遮的说法,应该跟身体原主人是没有交际的,那么就是这段时间交恶的,可他才来大宋没有两天的时间,要硬说交恶,也只有蔡京,或者是李府的母女。
蔡京跟沈府应该搭不上边,那就是跟李府有关了……
想了半天,吕渊只能思索到这里,剩下的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管他呢,伯亮兄,你我回屋自读圣贤书便是了,难不成天子脚下,那沈府还能够直接来取我性命不成?十来天之后就要殿试了,我等注意力还是得放在这里!”吕渊将沈府一事抛之脑后。
“是极,我等不用想这什么沈府。倒是这次的殿试,听王兄说的话,那王大参似有可能会给你下绊子,虽说殿试中,帝王才是主考官,但王大参风头正劲,还是要小心,最好的应付方法就是读书了,你我腹中有墨水,不怕谁的刁难!”陈遮赞同的说到。
尽管陈遮的有点理想主义,不过吕渊还是笑着点点头。
紧接着一连数日,吕渊都在啃书,啃着四书五经,啃着各种各样关乎熙宁变法的政令,到目前为止,繁华如梦的东京城,吕渊是无暇出去闲逛了,相国寺发生的事究竟在这几日中有没有发酵吕渊也无从而知,他整个人都是在闭关状态的。
陈遮就更不用说了,几乎除了吃饭,一门心思都在看书上,吕渊好歹还会出来到院子内运动下身子,打打太极拳,练练广播体操,而这陈遮,屁股跟黏在凳子上般,吕渊常常疑惑,这样不会得痔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