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沉思着的时候,昨晚那个落水男子的尸体慢慢从江水中漂浮了上来。
这个男子和之前那个失足落水的男子的死状都差不多,也是被泡的十分肿胀,身体上多处缠有水草。
男子的死状十分惨烈,死因却并不是被邪物施法害死的,而是被江水活活淹死。
她咬咬牙,如此凄惨的死状,她已经不忍再看,只觉得这个邪物当真是心狠手辣,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是说死就死了。
虽说她平时总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就算是她想操心也着实是无能为力,所以她只想静静等待着自己的消失,但是这一幕幕就这样发生在她的面前,她忽然有一种念头,不知道这个邪物能不能和自己说话呢?即使不能,说不定也能帮她终结了这无边不尽的生命
所以,她很好奇,也有些许激动。
就在此时,周围传来一些动静,像是有人正在拨开杂草朝这边走来。
莫非来的人就是那个邪物?
她在心里做了个大胆猜测,但是此时并没有闻到什么之前的那种鱼腥味,所以她还有些迟疑,决定先慢慢观察一番。
从远处走来的是一个男子,束着玉冠,发丝挑出两缕垂在两侧,身着一件竹叶广袖交领,单看这衣袖样式,便是华贵不菲的面料。仔细一看,这男子竟还是一个长相俊俏的翩翩少年郎。
这少年郎是一个人来的,身旁并没有跟着其他人。
他来了之后便在这里踱来踱去,像是若有所思,又像是怀揣着心事而紧张不安的样子。
她细细观之,确定了此人跟邪物并没有关系,只是单纯过来等人的样子。
看着少年郎走来走去,衣袖在身后翩翩起舞,少年郎果然是少年郎,连走路都带着风。
兰花在旁边看的却是心惊胆战,生怕这少年郎对着自己便是一脚下来。这一脚她虽是死不了,却要生生疼上半天,怎么想也是不划算的。不光如此,若是她被踩得缺枝断叶,还得需要很久才能重新长出新芽来。
就在她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里的时候,一个宛如天籁般的声音拯救了她。
“阿墨。”一个女声自远处响起。
少年郎这才终于停下慌乱的脚步,转过身去看向来的女子。
“好险好险。”兰花见危机暂时解除,心里还是忍不住后怕,怕那个少年郎脚下无眼。
虽然总有人来这里密会,但时间大多都在晚上,在白天却是鲜少有人来的。
而现在这大中午的忽然来了两个人,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少年郎看着女子来赴约,眼底洋溢出满满的喜悦,脸红透了半边:“纤云,你来了。”语气里尽是温柔。
名唤纤云的女子微微颔首,上前几步,但是还是和少年郎保持着三尺的距离:“阿墨,匆匆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就是那个声音如天籁的女子,由于在无意中救了她幸免于难,所以她怎么看这个女子就感觉怎么顺眼。
“纤云,我……”少年郎注视着女子良久,却愣是扯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兰花在一旁看的都替这少年郎着急,这男子的心思她多少还是有些清楚。这种情窦初开的男孩子在看到心仪的女子之时,就是这种情态。
女子见此,也不恼,只是十分耐心的看着他,含笑不语,眼里竟是温柔,等待着他说完剩下的话。
“我…我过些日子要去进京赶考了。”少年郎终于是组织好语言说了出来。
女子听完先是高兴,慢慢又转为忧愁。
喜的是,她相信以阿墨的才学,将来前途一定不可估量,所以她很是为他感到欣慰。
但是她又有些愁,待到他日,他高中之后,与自己更是云泥之别,到时肯定会迎娶身份地位都相配之人,自己恐怕早已不是良配。到那时候,连送上祝福的资格,她恐怕都没有。
少年郎看着眼前的心上人,片刻间就转变了几种情绪,一会儿眉头舒展,一会儿又是眉头紧蹙的样子。他实在是看不清此刻自己的心上人是什么个想法,会不会愿意等自己回来。
于是,心一横,把自己早已经准备好,并且反复练习几遍的话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纤云,我知道你也快到婚嫁的年纪了。你可愿等我,若我高中回来,一定八抬大轿迎你过门。若是遗憾落榜,也定不会负你的一片心意。”
少年郎说完后,脸更是红的不行,像一个熟透了的番茄,小心翼翼的抬着眼看着心上人的表情,就生怕从心上人的口中听到一个不字。
好在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见纤云先是怔了怔,后来微微点点头,并未说其他,只答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