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坐下,面露疾色:“吾,汝师也!安敢训我哉!”
公孙云嬅听其拽文,登时捂嘴扑哧一声,“此乃佛堂重地,你不遵戒律,我替佛祖说教你。”
流云闻言大感气愤,“善哉善哉!你既然有能耐代表佛祖说教为师了,为师又有何德何能再收你为徒!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妮子,速速滚下山去!”
公孙云嬅闻言,大为害怕,若自己被赶下山,如何还能再堂而皇之地接近南一,于是转嗔为笑,仰头对流云堆笑道:“好师傅,你不要生气啦,不就是山石榴么,以后我天天去山上采石榴给你吃。咱这山后还有好多鸡兔,你喜不喜欢吃烧鸡,手撕兔肉?我做这些可拿手了。我烤的野山鸡堪称三山六洞一绝。”
流云故作高深地仰头:“我辈修士,当深守戒律。鸡鸭鱼乃天地所有,人有什么资格决定这些动物的生死。明明可以靠素食饱腹,却为口腹之欲残杀鸡鸭鱼兔,何其残忍!”
流云低头,直突突道:“哎!鸡肉是你烤的,兔肉是你手撕的,我不忍见你造此恶孽,所以我才吃鸡肉,吃兔肉,就是为你分担恶孽啊!”
公孙云嬅瞠目结舌:“还有这种说法么?”
流云打个哈欠,点头道:“是呀,是你非要孝敬我鸡鸭鱼兔肉的吖!我不杀鸡鸭鱼兔肉,鸡鸭鱼兔为我而死,我为了替你分担罪孽,只好明日含泪吃下三大碗鸡肉。”
流云适时地咽了口唾沫。
公孙云嬅瞠目结舌:“你······你······你好不要脸!”
流云哦了一声:“辱骂师傅,你明日下山去也!”
公孙云嬅目瞪口呆,良久才道:“好吧好吧,为了留在南一师兄身边,以后我就请你吃鸡鸭鱼兔吧。”
“不是你请我,是你为了留在南一身边,所以拜我为师,所以送我吃食。杀害动物,也是为了你自己的一己私心。”
流云一丝不苟地看着公孙云嬅。
公孙云嬅大喝一声:“你个小秃驴!合着什么都是我的错,你自己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辱骂师傅,你还是下山吧。”
公孙云嬅顿时软了下来,杏眼含光,一副无辜的模样看着流云,依依道:“不要啊,流云师傅,我再也不敢出言不逊了。你体谅体谅我吧,我自幼在三山六洞那种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好坏参差的鬼地方长大,耳朵里听得都是江湖黑话,耳濡目染,我就变成了一个信口雌黄满嘴脏话的人,你别跟我一个女孩子计较啊。”
流云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吧,再原谅你一次。”
流云快乐地抬头看着寺顶星空:“真好,徒弟辱骂我三次,我都原谅了。我的气度和胸怀又广阔了许多呢!今天也是做好事的一天!今天也是以德服人的一天!”
公孙云嬅惊得哑口无言。
一时满庭只剩秋虫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