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黄所调取监控，晚上7点赵总独自回到住宅，当时脸上有伤痕，跳楼自杀前没有任何人进出。”

凌霄暗暗松了一口气，赵榷并没有把沈斐带回自己的住宅。

“还有吗？”凌霄微微颤抖继续问杜可为，他害怕在赵榷的自杀案件里听见任何与沈斐有关的细节。

“有，黄所查到案发前几个时赵总的行踪，原来他傍晚曾送凌太太去医院急救中心，罗院长也到了派出所。具体录了什么口供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凌霄知道罗院长不会乱话，他早年的职场上受尽了凌家的恩惠，甚至连读医科大学的学费也是凌丰树资助的。

他只关心杜可为话里到的沈斐。

“黄所去找太太了？”他的心脏几乎提到喉结上，不管杜可为听得一脸疑惑地问道。

杜可为听凌霄竟然问自己凌太太的情况，一时怔住了不知怎么接话。隔着电话，他甚至听到凌霄愤怒的咬牙声。昨晚送沈斐去医院的不是凌霄，而且他通宵没有出现在医院里，而赵榷回家后却跳楼自杀了，这一切都透着不寻常。

杜可为头皮发麻，紧张起来，他想，难道赵大哥亏了华尔不少钱？他心翼翼地，“太太……据情况不太好，黄所找她的时候还在手术室里。”

凌霄听得拧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一向爱妻如命的凌霄竟然没有追问沈斐在医院的情况？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万锦所有高管都知道他与沈斐鹣鲽情深，为何昨夜凌太太独自在医院，而他失踪到现在才开机？他们俩昨夜吵架了吗，为何在这骨节眼上赵榷跳楼身亡了？

杜可为实在忍不住了，径自下去，“方正一早赶去了医院。凌先生要去看看吗？”

凌霄却不答他的话，沉默了很久才，“可为，赵榷遗书写什么？”

“黄所问我案件线索的时候有提起过，大意是赵总因近期华尔投资的决策失误，导致公司资产蒙受严重损失，无法再面对你，所以才……”

杜可为万万没想到，赵榷不是让华尔损失不少，他是让华尔的几十亿资金一夜间蒸发为零！

凌霄心里冷笑了一声，赵榷不愧是万锦最顶尖的经理人，将死因完全归结去华尔投资也未尝不是一个体面的理由。对凌霄和他来，都是向公众交代的最好借口。

凌霄想起昨夜他打给自己的电话原来是交代身后事，最后一句仍坚持辩称自己与沈斐的清白。俗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赵榷已决意自杀，死前为什么还要坚持辩解？难道这真是一场误会？

凌霄不敢再想。赵榷的离去仿佛被海水冲走了一整片大陆块，滑空了他心脏的一个角落。或许还有1的可能性他们俩是清白的，凌霄的恨意徒然间也不敢太全力以赴，对赵榷的哀恸便在恨意的缝隙里幽幽地滋长起来。他闭上眼，廿年来共事的无数片段纷纷杳杳从散落，他仰头看着雪花般片片飘下的画面，流下了滚烫的眼泪。

“赵榷……的尸体呢？”凌霄捂住剧痛的胸口，泪流满面地问杜可为。他从未想过今生会在赵榷的名字后，加上尸体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