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一声十分不文雅的打嗝声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恰好落进了推门进来的时蘅耳朵里。
时蘅凝着淡然的眼眸扫过厨房的一片狼藉内心一阵喧嚣,我是谁?我在哪?这还是整洁高雅的霜湖山么?有没有什么天雷荒火赶紧来一道劈死这只蹭吃蹭喝的狐狸。
厨房已经不能用狼藉来形容了,锅碗瓢盆散落一地用来蓄水的水缸也被打破了四个另外两个还不知所踪了,有一些被咬过的糕点就这样扔在了地上,蔬菜和面粉齐飞,忽然一根菜叶啪的一声落在了时蘅脸上,他颤巍巍的伸手扯下那片带着不明水泽的青菜抽着唇角琥珀眼眸染上了怒意,瞪着房梁上吃饱喝足的千秋。
千秋躺在房梁上慵懒的瞥着琉璃眸子看着时蘅笑道,“道长我吃饱了~可以跟你做一些别的事了。”
他从房梁上倒挂了下来,眨着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时蘅笑的耐人寻味。
“好啊。”闻言时蘅眯了眼眸稍蹙着眉伸手一把抓住了千秋的衣领一拉,他急忙松开了勾着房梁的狐狸尾巴顺着时蘅手里力道翻了下来。
听到时蘅的话后千秋翘起尾巴刚想扑进时蘅怀里却被时蘅又一把抓住衣襟同往常一样拖走了。
千秋看着时蘅背对着自己的身躯怒道,“我自己走!”
时蘅边走边回过头冷漠看了他一眼不予理会,千秋虽然嘴上不乐意可却始终没有挣扎,一路被时蘅拉到了一个阵法前。
他抬头望着那阵法四方分别铸了四根高耸入云刻满咒术真言的圆铁柱,四方柱间又有大约三十七根高矮不一的木桩也都刻满了真言腹语,而中间的方圆布满了锁链。
千秋被时蘅拖到了方圆内,抬眸看着从头顶云端落下缠绕开来的铁链不解的问道,“这里是干嘛的?”
时蘅蹲下身扯过一旁的锁链三两下把千秋裹成了粽子。
“困住你的。”
他一眼望向千秋纵身而起浮在半空如玉指尖快速的结着繁杂咒印轻启着的薄唇暗吐道法真言。
千秋看着时蘅的一系列动作后这阵法突然晃动了起来,方圆间涌起了狂风,时蘅一袭素白稳稳的站在风眼中,纵他风呼肆虐他那轻软衣衫却不见飘动。
这个阵法还算有点意思,千秋安分的躺在阵眼上看着时蘅,原本就漠淡的脸庞如今紧抿的唇又下拉着,浑身透着一股庄严肃穆,平日他虽也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让人看着不禁由心底生起一股肃敬,但今日却这般一本正经到让人有些害怕,千秋仔细回想了这段时间,他好像是第一次看到时蘅这副面容,当时在云荒初遇自己时他都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
“既然不走那就好生待着吧。”说罢时蘅转身拂袖离开了。
千秋起身坐在阵眼里看着时蘅逐渐走远后独自呢喃道,“我又做什么事惹他生气了?”
从天河悬星阵回来后的时蘅褪去一袭素白道袍踏进了水云间后的一汪清泉。
靠在身上温石上时蘅伸手揉着疼痛的眉心,这些天被千秋闹的几乎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虽然自己已经得道但终归还是凡人之体哪里经受得住这种非人的折腾。
回想起千秋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时蘅忍不住的皱了眉,满脑子都是他对自己做的种种匪夷所思。思绪飞转间他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唇,想起了那日千秋带着淡淡笑意的一吻原本就蹙着眉蹙的更紧了,那只狐狸……该不会真的是个断袖吧?
想着想着时蘅有些烦躁的捧起一洼清水就往脸上扑去,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滑落穿过锁骨又到胸前最后没落回归那池清流,他垂眸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忽然心烦意乱了起来,后索性将整个人都沉入了池水里。
一连半月过去霜湖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高雅,除了山顶的天河悬星阵时不时传出几声千秋的鬼哭狼嚎之外。
时蘅似乎格外享受这股安宁,整日坐在水云间门外的梨树下打坐抄经或者闲暇之余去跟弟子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