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跟老师说话是不是很没有礼貌！”小王老师差点就要拍桌子，杜嘻嘻看的出来，他努力深呼吸一口忍住了。

“你认为我是一个该对老师讲礼貌的好孩子么？”杜嘻嘻说，真是奇怪，这些人，明明早都认定你是一个不不乖的坏孩子，却偏偏还要要求你达到一个好孩子的标准。

每次不管是顾洁还是谁告状，你有听过我的申诉有找我或者其他同学了解过真实情况么？嫌我是个麻烦，直接不理我忽视我就好了，我也早都习惯了，为什么现在又来找我，说什么不会偏听一面之词，说什么愿意听我的意见和解释。

“嗯，好，好，很好......“小王老师愠色已散，满脸的不屑，毕竟是个成年人，情绪管理的不错，杜嘻嘻这点逆反也在他见识过的状况之列，不至于让他暴怒到失去为人师表的形象。

“自从转来特长班，这还是老师第一次找你谈话吧？”

“你有情绪，老师希望你坦诚表达，毕竟，我们需要沟通以增进对彼此的了解。”

“怎么，对老师意见很大？不想说话？”

“如果，老师是说如果，如果老师有些事处理的不够妥当，让你心生抱怨，老师希望，能通过以后的了解沟通消除误会......“

“如果你不想跟老师当面说，告诉徐萌和周天，让他们反应给老师也可以，还有，也可以给老师写意见信，听说你文笔不错，还经常写东西。”

“你们新来的语文老师对你的评价也不错，老师还是希望看到你能更努力，希望看到你更好的一面。“

小王老师吐沫横飞的苦口婆心换来的，是杜嘻嘻长长的坚不可摧的沉默。

杜嘻嘻清楚的明白，此刻自己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是使小王老师火山爆发的最后一根儿稻草。她现在的心情，说不了设身处地的好话。她心里有的，全是烦躁和厌恶。

她烦躁，烦躁于被老师这样突然的关注，即使是那些关注里或许有些许的关心，她也无法识别。她厌恶，厌恶这样被人误会被人针对的生活，她极力宽恕，极力包容忍让，却还是总不能使别人满意。

即使她努力淡漠，漠视别人的评价和眼光，可这些现在却还是实实在在的影响了她的生活。她是淡漠，不是冷漠，更不是傻子，她做不到像鲁迅先生笔下的啊Q那般无视一切羞辱。

“这样吧，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家长联系吧。”小王老师只好使出万般灵验百试不爽的杀手锏，再难对付的孩子，一般听到请家长三个字就乖乖妥协了。

可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又乖又安静的杜嘻嘻，却丝毫没有一点因此而害怕或者懊悔的样子，她脸上没有表情，除了默然，他作为一个比她更年长更有阅历的成年人也看不出什么其他表情来。这样的表情，突然让小王老师想到了班上刚刚转来的那个叫做古子寒的男生。

当他第一次转来，第一次来办公室进行面对面私人谈话，他就是一副淡漠到没有表情的样子。只不过，那个孩子的经历他多少了解，他的经历配上那样的表情他也能够理解。可眼前的这个小女生如此这般，他就疑惑了。她能经历过什么才能如此这般的冷漠与拒人于千里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