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妃进来后也不顾跪了一地的奴仆们,只管快步走到赵祯的榻前,借着灯光仔细看过他的脸色,方满意地点头:“嗯,瞧着这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赵祯忙欠身说:“辛苦阿娘照顾孩儿了。”
贤王妃在榻旁落座,叹道:“你既然叫我一声阿娘,便不该这么客气。我虽没有十月怀胎生下你,可你一生下来就被送来我的怀里,我把你养这么大也是不容易,你若还有些小心,就不该任性赌气糟蹋自己的身体!”
赵祯默默地地低下了头。跪在地上的宋嬷嬷抬头看了看,陪着笑脸劝道:“王妃也别生气了,殿下今日好了许多,刚才还吃了一个蒸饺,半块山药糕呢。这一碗鸽子汤也喝了大半碗了。这样看来,用不了几天也就好起来了。”
贤王妃抬了抬手,说:“你们都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谢王妃。”宋嬷嬷缓缓地站了起来,又朝着身后摆摆手。后头几个丫鬟婆子都退了出去。
贤王妃又爱怜地看着赵祯,柔声说:“既然病了就好好地养着,那些读书习剑的事情都且丢开手。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自有办法给你弄了来。”
赵祯低头沉默了片刻,方摇了摇头,落寞的说:“阿娘,还是不要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了。”
贤王妃轻笑摇头:“你现在才说这话?未免有些晚了。”
“也是。”赵祯嘲讽的笑了笑。今日丁夫人带着女儿们应邀来贤王府,忘忧却被贤王妃身边的宋嬷嬷单独叫去做什么糕点,傻瓜都能猜得出来这其中必有蹊跷。他们不敢多嘴无非是惧于皇家权势罢了,今日忘忧离开王府,恐怕再难有安宁了。
赵祯仰头望着帐子顶,轻声说:“既然这样,那就找个理由把她要过来吧。”
贤王妃沉声说道:“以殿下的身份,忽然开口去要一个使唤丫头,这叫旁人怎么想?爱之适足以害之,那不是殿下想要的结果吧?”
赵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淡淡地说:“知道了。”
知道了?贤王妃审视着赵祯的脸,有些猜不透他心里的意思。若说他不看重那个丫头,可那丫头一来,他这病就好了一半儿,可见心中是真的在乎她。那又为何这般轻易就放了手?难道真的是他小孩儿心性?
“我累了,想再睡一会儿。”赵祯闭上了眼睛。
“也好,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病好了再说也不迟。”贤王妃给宋嬷嬷使了个眼色,起身离去。
当日回到府里,忘忧并没有被丁夫人留下问话,只有丁锦云拉着她盘问了一番,回疏影阁后也没有人对贤王府的事情多提半句。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眨眼便进了五月。初三这日,贤王府便有赏赐送到了丁府。赏赐一共分三份,丁锦云,丁素云和张俞颖每人一人。只是让丁锦云愤愤不平的是,丁素云的那一份多出了一对赤金手钏并一对翡翠耳坠子。
“凭什么?莫不是那送东西来的人糊涂了?”丁锦云生气地问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