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也费了好大劲儿才听懂这句十分着急的呼喊。人和人的学习进度是有明显差异的,这两位同学的口音,怎么就这么重呢?
因为两位同学十分粗犷且个性化的口音,王守仁没能从他们口中了解到更多信息,只是知道时间紧急,必须尽快动身。
他招呼辛岁一声,就收拾东西准备随两个少年回寨子里。
辛岁索性没什么事,也打算去看看,说不定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而且,自己也有小半个月没有见到旎旎这个丫头了,还怪想她的。
等四人来到玖寨中时,已经深夜。夜空阴沉沉的,一路上几人行在路上就颇为周折。
按理说此时寨中大多数人都已入睡,但一路行来,王守仁他们见到的都是灯火通明,还有许多人拿着火把,脸上带着惊慌之色。
看见他们的“王老师”来了,许多人都主动迎上去,叽叽喳喳边说边带他去更多人聚集的远处。
王守仁和辛岁也加快脚步。看这情况也不像是有人受伤或者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走了大约一里路,已经远离了村寨里的房舍,前面不远处,就是进山的路了。虽说暗夜无光,但前面的山路转角处,似乎有些忽明忽暗的亮光?
两人终于见到了一脸焦色的桑午玖族长,他正在几个苗族青壮男子中间,给周围的人吩咐着什么。看到王守仁来了,紧皱的眉头终于舒缓,大踏步迎过来。
辛岁好奇怎么没看到旎旎,这小丫头不是特喜欢凑热闹的嘛?
桑午玖族长的汉话比较流利通畅,几句话下来,王守仁和辛岁就明白了事情经过。
下午王守仁打了招呼,说自己要回驿站之后,寨里照例派两人护送着他回去。可就在王守仁走了不久后,寨子里一个进山打柴的青年满身尘土地跑回了寨子,找到族长,翻来覆去地说着进山那边塌出来个洞。
他好像被吓得不轻,口齿都变得不伶俐了,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通才讲明白。
据他所说,他捆好柴火准备出山,都看到寨子了,却听到一声巨响——正在前方,自己将要走过的一小座凸出的山崖突然塌了下来,泥土石块轰然而下,烟尘四起。
他当时就被吓得瘫倒在地,耳朵不住地嗡鸣。要是自己刚刚再走快一点,那可就……
在地上呆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打起精神,跪拜磕头,感谢自然之神保佑自己。
前面这一块儿崖壁多少年来也没有松动的迹象,这次可真是吓死个人了。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发现没什么动静了,好奇地走上前去。
在一片碎石泥土和还未散去的尘雾中,他看见离自己头顶还有两三个人高度的地方,竟然塌陷出来一个小洞口。从下往上看去,洞口约有一人大小。
此时虽已接近黄昏,但天地之间还是明朗的,可是那洞中,看去却是一片深邃的黑色。青年向前走了两步,却感觉胸腹中难受无比,直欲作呕,头脑中也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
他赶忙往回退了几步,才感觉好些,当下不敢再接近洞口,顾不得收拾散落一地的柴火,马上跑回去通知族长。
桑午玖搞清楚情况,不敢耽搁,立马亲自带人来查看。他们都和那名青年一样,稍稍走进崖壁就身心不适,一时之间,没有人敢接近探看。
桑午玖完全没有遇到过此类状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先让寨子里的人在进山口守着,不要让其他人靠近。他想王守仁也许会知道些什么,能想出些办法,于是立马派人去请王老师。
在苦苦等待的这几个时辰中,黑夜来临了。守在进山口的人突然报告说,一入夜,那处乌黑的洞口竟然闪烁起五光十色的光芒来。那光时强时弱,好像也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只在黑夜中诡异地变幻。
他们也不敢多看,稍微看久了,就好像喝醉了酒似的,脑子迷迷糊糊,身体都开始打摆子。
了解了经过的王守仁眉头微蹙,他从未遇见这么诡异的情况,看看辛岁,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先去洞口看看吧,观察观察再下结论。
这期间在家待着的旎旎小姑娘,听说她的岁哥哥来了,也一溜烟儿跑来,抱住辛岁的胳膊就不肯放。父亲本来是怕有危险,要她在家好好待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