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数日疲累,要是由他睡过去,说不得就得睡到第二天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到了龙场驿站,梦见驿站的工作人员问他“你他娘的是谁”,他好生疑惑:我虽然还没说我是你的上司,但是也算个客人嘛,对客人要不要这么凶巴巴的。
数年前,在第二次参加会试铩羽而归之后,王守仁倒是心宽,丝毫不以为意,在二十六岁那年,开始学习兵法和谋略,也开始练习武艺,学习骑射。
王大人天分不错,做事又很认真,好好练了两年,颇有所得。
于是他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到一股冷冰冰的“杀气”,或者说,他只是……被吵醒了。
被吵醒的王大人猛地坐起身来,还没坐直,又忽地止住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这要是台车,铁定刹不住了。
但王大人的脖子距离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刃尖只差毫厘,拼了命也得刹住啊。
辛岁也没料到这个无赖鬼上身似地坐起身来,吓一跳,手里的匕首差点没握住。
要不是他那一瞬间看到的是这个泼皮无赖起身放慢后的动作,兴许就手一抖,匕首往前一送
——本书完……
“小,小兄弟,有话好好说嘛,动,动刀子做什么?(′???)σ”
“快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我家?(▼ヘ▼#)”
“我我,我是王守仁,是新来的驿丞!敢问小兄弟,此地可是龙场?”
辛岁有点呆愣,老子的万世不变偶像王大人就是这般的,一个,无赖?呸呸,这是异世界,不是真实历史世界。话虽如此,他还是放下了匕首,顺道把这人从炕上拉了下来。
王守仁也不挑,刚刚保持背部和腰部呈120°角实在太累了,被拉下来,先是一屁股坐在了砖地上,揉着酸麻的脖子。
“侬是啥人?侬叫色格名字?”(余姚方言,“你是什么人,你叫什么名字?”)
王大人还是受了些惊吓,这不方言都飚出来了。
辛岁没理他,走到桌子旁,发现自己留的晚饭也没了,连个肉星儿都没给自己留。
辛岁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嘴里咕哝了一句“还真是来抢饭碗的”,就气呼呼走出门去。
坐在地上的王大人心尖儿都颤了颤,心说这小娃儿咋火气这么大嘞。
总之,辛岁和这位千里迢迢来此赴任的王大人的第一次会面并不愉快,不过,情况很快得到了改观。
一方面,辛岁仍旧对“王守仁”这个名字以及名字背后那个男人充满了尊敬,也知晓了王大人来此的来龙去脉;
另一方面,王大人本人实在是太会来事儿,醒来就腆着一张脸忙里忙完,收拾这收拾那的,眼看着帮辛岁把水缸都提满,辛岁也生不起气来了。
不过晚饭辛岁没让热心肠的王大人做,看他打一个鸡蛋得从碗里挑半天鸡蛋壳儿的手法,这顿饭能做好就是奇迹。
晚饭是葱花鸡蛋面,辛岁吃了一碗,王大人吃了,一碗,又一碗,两碗三四碗,整整四碗。
辛岁冷眼看他吃完,脸也没能一直冷下去,到王大人吃第四碗的时候,终于不想看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出去喂驿马去了。
王大人自告奋勇洗了锅碗,烧了热水,就拉辛岁一起聊聊。
他先是把自己的朝廷文书给辛岁看了,以示自己绝对不是假货,是正牌的驿丞。然后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