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妈妈怅然说道:“按理说,朝堂上皇子争权逐于后院的妇人没多少关系。可后院妇人的一生平安与荣耀与前朝却息息相关。”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难道是爹爹在朝堂上出事了?”
顾罗敷心下惊怕,自己一心钻在这储定边的后院里宅斗,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是宰相独女。自己的阿娘和爹爹还要过日子。
“出事倒不至于,只是因着小姐嫁给了侯爷。如今相爷在朝上也是格外为难。相爷本是中间派,不愿参与到太子与陈王的斗争中。也从未表示过自己站太子还是陈王。但侯爷却是陈王的人。侯爷多年在边疆战功赫赫,年轻有为,圣上又将最宠爱的女儿平越长公主嫁给了他。朝野上下,对太子与陈王便有了别样的想法。这样一来,相爷也就默认成了陈王的人。圣上前些日子去了泰山封禅。太子把持朝政,相爷辅政。日子艰难不已。”锡妈妈似是想到什么,竟不自禁落泪,顾不得掏帕子,竟用衣袖擦拭了起来。
顾罗敷见锡妈妈这般模样,心理五味成杂。
屋内烛光摇曳闪烁,顾罗敷的心也随之燃烧了起来。
在侯府的事情要速战速决了,再这样拖下去,真的一年后再和储定边和离,也不知到时候家里会出什么样的大事。
“这些原本夫人都不让我和你说,但是我想着小姐如今长大了。许多事情不能瞒着了,知道总比知道好。小孩子也迟早要长大,要面对。相爷和夫人也不能护你一生周全……”
锡妈妈言语恳切,感人肺腑。
顾罗敷分得出好坏,也明白锡妈妈一番话是真心为自己才会说。
想想以前“自己”那么犯浑,都被身边这群爱自己的人包容了。
“锡妈妈您放心,我会尽快将这一切都处理好的。”顾罗敷给了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
——
芳悦被人连夜送走,第二日中午平越才得到消息。
急了眼,丢了手里的茶杯,掀翻了桌上的饭菜。
下首众人都要吓死了,生怕落一个和广鸳一样的下场。
“派人给我追,追到就地格杀!”
平越咬牙切齿,对这种背叛自己的人。她最是不能容忍。
“给老夫人准备的燕窝人参都好了吗?拿过来看看。”
平越吩咐道。
仆人端着精致包装的盒子。端放在平越面前。
平越如今想缓和一下自己与老夫人之间的关系,既要缓和,必然要准备些礼物,伸手不打笑脸人。
老夫人与自己虽然怨恨颇深,日子却也有要过。
难道与自己一辈子都交恶不成?
“传话去了吗?”
平越轻声问了一句。
一旁的竹青一愣,见公主的眸光微微撇了一眼自己。
急忙跪在地上说道:“传了,只是……只是老夫人说,公主家务繁忙,不必特地送来……差人送……送去就可以了。”
“老夫人原话?”
语气突然一冷,整个人周身气场冷了不知多少度。
竹青赶紧埋头跪着,身子如筛糠一般颤抖不止。
“是……是……”
“那你送去。”
说完便将那木盒啪地合上,转身冷冷回了屋内。
竹青舒了一口气,送东西总比乱棍打死的好。
广鸳死了没多少日子,如今公主院内的人都人人自危,做事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竹青领命带着燕窝人参去清心堂,走在半路遇到了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