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罗敷冷冷撇了一眼广鸳,随后抬脚便迈过门槛,进了院门。
“你再说一遍?”顾罗敷自顾自地站在门口,手下摆弄纱袖,眉眼流转着漫不经心和几分冷冽。
此时她的气度与早前刚入侯府时大不一样了。
“这……这也是为了侯爷和公主考虑,若是冲撞了两位主子,你担得起这个责吗?”广鸳上前一步,将顾罗敷进去之路死死挡住。
下人见状也都纷纷聚来,将几人堵在门口。
成对峙之势。
“真不让我进去?”顾罗敷眸光一扫众人,唇角狡黠一闪而过。
“若是顾小娘肯让奴才们将这盆黑狗血红鸡血撒在您身上,进自然是可以进的。”广鸳以为自己人多势众,让眼前的顾罗敷心中畏惧,不敢造次。
却不料,顾罗敷心底早早就有了其他盘算。
对峙之势未曾持续多久,顾罗敷便转身走了。
锡妈妈与芳悦紧随其后。
广鸳不知这个顾小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生怕在外做出什么有辱侯府声誉的事情。
也着急忙慌跟了出去。
结果,就看到顾罗敷朝侯府大门走去。走上前去就要敲门进去。
敲了许久,才见小厮来迎门,一开一看竟是顾罗敷,急急忙忙又关上。
全京都的规矩,妾室回家必是要走后门,正门只有侯爷与公主此等贵重身份才能走。
顾罗敷也不着急,坐在门口石墩上,气定神闲。
来往数人,远远地看热闹。
锡妈妈与芳悦都急坏了,若是此举惹怒了侯爷公主,回头等小姐到了府内必是要被责罚一番。
广鸳见状,心下权衡不了。
催促侍女快去禀告主母。
侍女飞奔而去飞奔而来。凑在广鸳耳畔一阵细碎耳语。
广鸳面露难色,女官做久了。除了在正经主子公主、侯爷面前略有卑颜。平日都是趾高气昂,在侯府更是如此。
但如今,公主下令要让顾罗敷速速到内庭去。不能在大门前如此做派,给侯府丢人不说。若是传入圣上耳中,知道侯府如此苛待贵妾,自是逃不掉一个恶名。且也让顾相面上难看。
广鸳凑近,微微俯身轻声说道:“公主说让您回去。”
“不去。”斩钉截铁拒绝,顾罗敷微微闭目,似是在晒太阳。
春日正午的日光晒在身上着实浑身舒坦。
“顾小姐这般是为何?”广鸳继续好声好气问到,身子不由自主地又低了几分。
“为何?你要给我洒黑狗血公鸡血才让我进门。我身为贵妾,皇上钦赐。受不了这份折辱。”顾罗敷微微眯眼,低头看了看自己凤仙花染成的指甲,纯天然,颜色正,真好看。
“不洒了,顾小娘直接从后门回去就行。”广鸳身子已经九十度弯曲。面色涨红,心跳剧烈。
顾罗敷拖在这里时间越长,自己之后被公主处罚的就越严厉。
“那不行,我冲撞了侯爷公主可不好。”顾罗敷唉声叹气,面上委屈。
“是奴婢错了!”广鸳此时已被顾罗敷缠的精疲力尽,话音一落,膝盖也噗通落地。
朝着顾罗敷重重磕了一个头。
这一行为让顾罗敷一愣,她从石墩上滕然而起。
脑海中一时间千回百转,若今日同情了她,日后自己指不定要被人如何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