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沈君珏便乘着马车慢慢悠悠出了门,她将明月留在府中,随行护卫也只几人,同在城北,无需大费周章,引人注目。
走过几道街口,便到了二皇子的府邸,沈缘上前敲门,守门护卫见公主府的人上门,赶紧叫来管家。
“不知殿下驾临,未曾及时迎接,还望殿下恕罪。”管家带着几名家仆小跑着出来,一上来便弓腰垂首,十分恭敬。
“我来找二皇兄。”沈君珏撩起车窗的帘子,露出半张脸,“不知现在是否方便。”
现在时辰还早,二皇兄怕是还在用早膳。
“抱歉,二殿下现在不在府中。”一听是来找二皇子的,管家面露难色。
“不在?”沈君珏讶异,一大清早的,皇兄能去哪?
“殿下先进来坐坐,王妃或许知道二殿下的行踪。”
他们都不知二殿下去了哪里,但是王妃还在府中,她应该知道。
沈君珏扶着沈缘的胳膊下来,随管家进入府中。
二皇子府邸的装饰十分淡雅素净,视线所及几乎皆是灰色,连屋瓦梁柱都十分暗沉,更无半点多余的装饰,越往里走,越有一种萧瑟凄凉之感。
沈君珏还以为她进了冷宫。
“殿下稍等片刻,王妃马上就来。”管家请沈君珏在前厅坐下后,便出去了。
前厅很宽敞,但沈君珏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上来,伺候的侍女站得远远的,一个个面无表情。
她许久没来,怎么二皇兄的府邸成了这副样子。
“玉柔。”王妃在侍女的搀扶下进来,一身精贵丝料织就的衣裙,绣花上的金丝线波光粼粼,发间一柄吉祥缠枝花簪乃林皇后亲赐,价值连城。
她笑着迎上来握住沈君珏的手,近看之下,精致的妆容难掩憔悴。
沈君珏笑着应和,随她一同坐下,王妃的装扮与王府的气氛格格不入。
乍一看,像极了王妃因贪图享乐貌美,把王府败空了。
“玉柔来了也不说一声,用早膳了吗?”王妃一直拉着沈君珏的手,十分亲切,“府中新做了糕点,来吃一点。”
王妃杜静姝是高山王的嫡孙女,高山王家族底蕴深厚,是北虞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高山王虽不问朝政多年,但声望极高。
高山王之子杜慎言,也就是杜静姝的伯父,更是官居门下侍中。
“不劳皇嫂费心。”沈君珏嘴角弯起适当的弧度,优雅大方又不显做作,“玉柔今日突然想念兄嫂,用了早膳便迫不及待过来,是玉柔唐突了。”
她同几位皇兄关系极好,之前经常同哥哥们一同玩耍,校场猎场她经常去,几位哥哥们对她也是十分宠爱。
但她与眼前这位不熟,她同高山王家没有来往,同杜静姝更是没说过几句话。
甚至还有些纳闷,杜静姝是高山王家的嫡系子孙,怎会嫁给无权无势的二皇兄。
她不是看不起二皇兄,而是觉得奇怪,以高山王的性子,根本不会答应这桩婚事。
自二皇兄成亲后,她便再没来过王府,今日所见着实令她大吃一惊,不过三五年的功夫,王府便成了这般凄凉萧瑟的模样。
看来这些年,兄嫂二人过得都不是很好。
“你找遇泽的话,他现在应该还在京郊别院。”杜静姝明白沈君珏的来意,说完她又补了一句,“他三天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