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皇后一抬手,万公公会意退去。
“你没事吧,何物被偷了?”林皇后语气关切,但神色之中不见丝毫急躁,她亲自舀了碗粥放到沈君珏面前,“你进宫早,许是昨夜吓坏了,应该不曾用早膳,先吃一点垫垫。”
沈君珏没有心思吃东西,只觉得事有蹊跷,不找出真相心里难安,“玉柔没事,被偷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物件,只是昨夜睡在书房,并未在房中,不然一定抓住那贼人痛扁一顿。”
说着,沈君珏紧握拳头在半空中狠狠挥舞两下。
“你昨夜睡在书房!”林皇后蹙眉,大惊,好端端的,玉柔怎么跑到书房睡觉了,莫非她的病情加重,已经到了没法在寝屋中入眠的地步。
“不打紧,多喝了两杯就睡在书房了,在哪睡都一样,没差。”沈君珏挥了挥手,面上确实不见担忧。
林皇后还想多说两句,万公公捧着两本折子过来,林皇后遂收了声,沈君珏见折子上还放着一个信封。
“昨天京兆尹派人送了折子,说了近几日京中盗窃案的事,确如你所说。”林皇后将信封和其中一本折子放到沈君珏面前,“信封里是贼人犯案是留下的字条。”
沈君珏一听,急忙打开信封将其中的字条尽数倒出,数了数,有九张之多,而上面留下的信息都不一样。
“这是南卫递来的折子。”林皇后又将另一本折子放到沈君珏面前,“前段时间,京中或有他国暗探混入,正在追查。”
沈君珏蹙眉,“他国暗探?北漠,北齐亦或是南朝?可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她不认为一国暗探潜伏进京,还会半夜去行窃,甚至专挑京中大户,简直是自寻死路。
林皇后笑着摇摇头,她将南卫的折子抽回来,“没有关联,但可以一起查。”
“母后的意思是……”
“南卫负责内外情报,查人抓人的事交给他们即可,折子中说,暗探是来联络京中据点的,已有些线索了。但是,这半年来,京中一直不平静,特别是近段时间,才出了年,就有人不安分了。”
沈君珏看着自己手中的折子,她打开来细细读了两行,忽然明白了林皇后话里的意思,“这件事,我去查。”
林皇后缓缓颔首,望着沈君珏的眸子中满是欣慰。
“虽然齐家余党已经铲除,但难保还有人存了想谋反的心思,近几年你父皇沉迷修仙炼丹不理朝政,自齐家后这种骚动越来越明显,若不多加注意,铲除异党,只怕会再来一次。”
提起齐家,沈君珏忽地捂住胸口,她的心脏忽如利刃挖心一般剧痛,疼痛牵扯到肺腑,甚至觉得一时难以呼吸,她撑着桌子大口喘气,半年前的一幕幕在她眼前不断回放。
半年前,定安侯一家妄图发动宫变,谋权篡位。
当时的定安侯之子、准驸马齐叔灵以玉柔公主的信任,骗她出城挟为人质,以牵扯住皇上和林皇后的行动。
虽其并未得逞,谋反失败,但这对玉柔公主是重大打击,心病自那之后便难以痊愈。
毕竟在那之前,齐叔灵与玉柔公主青梅竹马,又是皇上早年定下的婚约,而定安侯当年同先皇一起创立北虞,在朝中任丞相,位高权重。
所以玉柔公主一直对齐叔灵很是信任。
谁料想,齐叔灵是带着目的留在玉柔公主身边的。
“玉柔,玉柔,快传太医!”沈君珏突然的失常吓坏了林皇后和屋内宫人,一时间手忙脚乱,屋内脚步纷杂。
“没事,无妨。”沈君珏直起腰,缓缓平下了呼吸,原先温婉潋滟的眸光中多了三分锐利,“毕竟学着我们沈家,趁主位不稳,篡前朝得自家江山,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