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我始终不愿看他一眼,动身欲先行离开,却听见他说。
“我知你现下定是厌恶极了天族人,但还是请去看望一下谧文。”
立时灵台一惊“谧文也受伤了?她在哪?”
“嗯,在青丘。”
无心再理会燕颔,往青丘深处赶去,路上遇见一只小狐狸,向他打听了谧文在的地方,可当我远远赶到时,却听见里面有很大的动静。
“你们让开!”
待我走近,看到谧文只在里衣外披了一件长袍,脸色苍白,那几个狐族的仙侍拦在门口。
“您现在的情况,真的不能出去。”
谧文见我进来,一把将我抓住,眼泪似是控制不住一般哭诉道:“南缨,你带我去看看他好不好,我……我保证……看一眼就回来”
从未见过,亦从未想到过那个超凡脱俗的女先生,会有眼前这番狼狈的模样,眼眶亦有些酸涩,感受到她身上没有什么力气,我赶紧将她扶稳。
对那几个仙侍说:“你们先下去吧,有我护着,她不会有事的。”
为首的那个犹豫片刻后,又答应道:“是。”
心下实在不忍,便带着谧文往池泽那边赶去。
路上,谧文问道:“他,怎么样了?”
“南鸢仙翁在他身边呢,你就放心吧,倒是你自己,看起来也伤得不轻。”
“我不妨事的,他比我重要,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她的声音很轻且压抑,身上的伤肯定也不好受。
看着她这样,我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你们被派去做什么危险任务了,又是何人伤的你们?”
“事情有些复杂,是太子殿下陷入险境,我与池泽本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执意要回去救殿下,池泽不放心才跟了上来。”
我原以为是燕颔针对池泽害他陷入险境,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想到刚刚对燕颔的那番话,一时却有些语噎。
不知不觉得已然到了门口,本有些不想进去,也不知之后该如何面对燕颔,可谧文如此虚弱,我也没有叫她一个人进去的道理。
众人皆还守在池泽的床边,南鸢仙翁没有在进行医治,只静静地立在一旁,若有所思,神情却比我先前来那次更加沉重。
我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发现燕颔已经离开了。
将谧文扶至床边后,朝狐君狐后行了个礼,我方有勇气打量起床上的那个。
池泽周边围着一圈淡蓝的光,眉头微微皱着,上上下下缠了好几圈的绷带,那双讨打的狐狸眼,却是紧紧地闭着……
我向立在一旁的南鸢仙翁打听池泽的伤势,仙翁叹了口气,回我道:“小狐君的元神原是被震伤了的,虽说老朽也只能用一盏寒魄盏慢慢养着,但问题倒是不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小狐君的仙体也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现如今又无法自愈,老朽担心他经不住这寒魄盏的万年寒意,元神尚未养好,仙体便救不回来了。”
“那……可否利用外力将他身上的伤治好。”
“原是有的,然寒魄盏力量太大,寻常仙草尚来不及发挥作用就已被损坏,可现在小狐君的情况,是一刻也离不开寒魄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