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别再说了!”一直不肯被接受的真相就这样被莫小小赤裸裸的说出来,再想起这些日子里心爱之人明显对身边丫鬟的不同后,步悠然就算再怎么找借口麻痹自己,也无法否认心爱的男子对自己的不忠。
她性子一向自傲,虽然对于皇甫宗容算不上有多喜欢,但他却是自己往后的依靠,也是自己将来要嫁的人,她能容许莫小小嫁给他,也是因为皇甫宗容曾答应过自己,成婚之后绝不会碰她,更何况以当时的情况也是迫于无奈才会如此,可是,现在这又算得上是怎么回事?
她千辛万苦才让莫小小从容王妃的位置上滚下来,如今,竟是让一个丫鬟捷足先当,虽说一个丫鬟就算以后把孩子生下来,也只可能在王府为妾,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还生下过一个孽种,就感到十分的恶心。
那个男人明明答应过自己此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只会爱她一个人,现在却做出了这种事,果然,男人的话都是不可信的,可笑自己还为此期望过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她只觉得肮脏。
莫小小知道步悠然对感情有洁癖,所以,哪怕她现在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如山,可心底怎么想的,她却可以猜透一二,这次回去,估计皇甫宗容要不好过了,还有月桃,那个她一心信赖,自以为是好姐妹,到最后却毫不留情背叛她的丫鬟。
可惜,这一次再没有人能来保护她,不然,她一定会让这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付出血的代价,以前是她太傻,太天真,总是伤害对她好的人,却错信了本该最恨的人,如今顿悟了,一切却都已经晚了。
“啪---”脸颊被扇的歪向一边,莫小小斜眼看向面前这个一脸阴狠的女子,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莫小小,你别得意,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没了他皇甫宗容,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可是今日,你却必须死在这里,比起你来,我真的是幸运了太多,至少,我还有选择的权利,而你,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百无一用的废材罢了!”倨傲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几分特意的嘲笑,莫小小却闭上了眼睛,不打算再去理会她。
反正她已经说完了想说的话,而且看效果也成功的膈应到了步悠然,以步悠然疵瑕必报的性子,皇甫宗容跟月桃俩人往后的日子里必定也会不好过,虽然只能就这样小小的报复一下他们,但至少,在她死后,也能让他们活的不痛快。
有敲门声在此刻响起,步悠然瞥了一眼茅草堆里已经生无可恋的女子,猛的踹了一脚过去,看着她大口吐血,心中的郁结这才缓了一点,紧接着,她便往门口走去,边走还便留下话来说,
“莫小小,我不会就这样杀了你,这个地方很隐蔽,我走后,会吩咐下人把所有的门窗钉紧,你就好好享受一下这无助而又孤独的死法吧,哈哈...”
不得不说,步悠然真的很是懂得折磨人,如今她浑身是伤,手筋脚筋也被全部挑断,想逃逃不掉,想死动不了,再这样下去,她的下场要么就是失血过多死去,要么就是伤口恶化死去,再不济就是饿死,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死字,而在此之前,她会亲眼见证自己的生命慢慢流逝的过程,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毒。
还真是不甘啊。
她还没有报仇,她还没有为逝去的亲人讨回公道,真的,真的不想这么轻易的死去啊。
也许是整个茅草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原因,一直硬撑起来的坚强在此刻化作了脸颊上滚烫的泪珠不停流下,依旧是无声的哭泣。
她想起了她那个傻子哥哥,那个从小到大都被她厌恶着,讨厌着的傻子哥哥,明明错的那个人始终都是她,他却一直包容着自己,甚至还暗地里偷偷的保护着自己,可是最后,她却受奸人蒙蔽,亲手杀了他。
至今记得,那个时候,因为初次杀人,她害怕的浑身颤抖,他却一边按住自己的伤口,一边把自己搂在怀里轻声安抚着。
他说:“小小,别怕,哥不怪你。”
他说:“小小,不要相信那些人,他们都想害你。”
当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那个时候的自己被蒙蔽的太深,只当他是在胡言乱语,挑拨离间,竟然狠心的把重伤的他推倒在地。
后来,他死了,而她,没了他的保护,什么都不是,阴谋初现,她被伤的触不及防,至于后来的一切,她已经不愿再去回想,那是她一生悲哀的开始,也是她一世的殇。
因为刚才被踹的那一脚,意识开始慢慢归于混沌,生命弥留之际,她最后想到的,是十岁那年,少年单纯懵懂的抱着自己,傻呵呵的对自己说,“妹妹,我的妹妹,我要保护的妹妹。”
那时的他因为魁毒的原因时而清醒时而疯傻,而抱着自己的时候明显是神志不清的,可即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他却还是认真的说要保护自己,且这一说,便是真的护了自己半生之久。
“对不起,对不起...”心中的愧疚如滔滔江水,几乎将她淹没,她好恨这样的自己,却也只能说着这无助的道歉。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眼睛再次闭上,这一次,却是再也睁不开了。
空气中,那股悲伤的气息好似还未消散,有一点红光透过繁琐的衣物隐现出来,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如梦如幻。
寒风乍起,吹的整个破旧的茅草屋开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好似随时都会坍塌,可是,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荒凉了,所以,不会有人知道,有过这样一个女子,在这个地方安静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