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她以为是自己闻错了，但身旁的芍药耸了耸鼻子，喃喃道：“哪里来的血腥味。”

而姜沅鼻尖萦绕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了起来。

“吁！姑娘！前头有个人！”

听着车夫的呼叫，姜沅赶紧拉开帘子一看，不远处的草丛边，有一滩血迹，旁边隐隐约约是个穿着暗色衣服的男人，在洁白的雪地里格外刺眼。

姜沅是知道的，闲事少管。但是她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促使她不由自主地下了车。

芍药虽然害怕，但也跟着她下了车。

那人趴在地上，看不清脸，意识却清醒地很，一察觉有人靠近，带着点血迹的手，微微一颤，想要拿起身旁的剑。

姜沅顺着他手指看过去，那把剑就是涅尘！

这人是……

姜沅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她未曾想许久不见的人，竟然已这种面目相见。

姜沅从来没见过裴衡远受伤的模样，他永远都是那般的完美无瑕。

也许裴衡远本就不曾完美无瑕，只是她不曾愿意去了解他的全部。他背地里负过的伤，也通通视而不见罢了。

此时也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裴衡远显然伤的很重。姜沅赶紧吩咐芍药道：“快拿药箱来！”

芍药应声，药箱在另一辆马车上，芍药往后走。可连马车的影子也未曾见到。

赶紧回来禀了姜沅，姜沅一听，倒也不稀奇。上辈子途遇劫匪之时，这青梓一行人就赶紧逃走，留她一人在原地。如今她往这条道上走，他们定然觉得危险，擅自往官道上走了。

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姜沅赶紧找车夫一道将裴衡远搀扶上了马车。

幸好车上还有些金疮药，但就是没有纱布。姜沅急中生智，硬生生将自己裙边的布料撕扯了下来。

想要帮裴衡远包扎，手刚一碰到他的衣角，裴衡远就往后移了几分，剑眉微皱，看起来十分抗拒。

姜沅耐着性子，哄道：“听话，我不会害你。”

也不知道是姜沅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裴衡远力气透支完了，后面倒是异常配合。

折腾了半天，姜沅总算是为裴衡远包扎好了伤口，为他细心地擦去脸上的血迹。

芍药在一旁昏昏欲睡，恍惚间看见裴衡远那张脸，突然吓了一跳，睡意全无。

“姑娘！这是不是淮南王世子吗？那个京城活阎王！”

“嗯。”

看着姜沅淡然的样子，芍药不淡定了。自家姑娘明明最讨厌世子这般嗜血如命的人了，怎么这样不明不白地救了他，却一点惊讶后悔的神色也无？

“世子……姑娘你不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