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却笑了起来,挥了挥手,周围的宫人立时退开多远。
她再次看向德妃,“姐姐说的是什么?秋阳同国师的事儿么?”
德妃目光一厉。
柔妃却笑得更盛,“这不是好事一件?秋阳这样的身份,落到谁家都不好,不如给国师了。也免得有哪家独大,坏了朝廷的安稳。”
德妃面上露出几分嘲讽,“说得好听,你不也肖想过她手里的东西么。”
柔妃掩了掩口,朝旁边看去,太医已经吩咐人将屋里的人抬出来。
这满身鲜血,气色苍白,似乎随时都会咽气的人,正是方才在戏台上风情万种的大先生!
几个内侍拉来一辆车,很快将大先生和小水拉走。
另外的宫人也开始处理地上的血迹。
德妃瞥了眼,厌恶地收回视线,扶着灵枝的手准备要走。
就听柔妃在身后说道,“姐姐明明都忍了二十年来,为何不继续忍下去呢?今日这般鱼死网破的局面,姐姐不曾想过后果?”
德妃脚下一顿,回头,冷冷地看了眼柔妃,“那个贱人不会一直这么幸运的……”
话没说完,却见柔妃笑着摇了摇头,“姐姐觉得您还会有第二次机会,去设计秋阳么?”
德妃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又咳嗽起来,不得不用帕子捂住嘴。
却看柔妃手腕一抬,从手心落下一个小小的长命锁来。
被银链子吊着,摇摇晃晃的,泛着微黄的光泽。
她猛地一瞪眼。
就听柔妃道,“这东西,若是我记得没错,是二十年前,内务府为后宫皇子皇女专门打造的银饰吧?”
德妃一颤,面色眼见地惊惶起来。
柔妃又晃了晃那小银锁,“我记得,姐姐的那块儿,有皇上特意吩咐刻的字,应该是有个禾,对吧?去禾穗丰惠兆丰年的意头……呀啊!”
柔妃笑了起来,“这个上面,真的有个禾字呢!”
“拿来!”
德妃忽然尖叫一声,劈手就将那银锁夺了过去。
柔妃也不恼,索性放下手,道,“奇怪了,当年姐姐被万贵妃冲撞,早产下来的小五,是陛下亲手送进了皇陵,连带着这颗长命锁,怎么会……”
忽而掩口,“呀啊!方才那位唱戏的先生,自称荷官儿,莫非此禾非彼荷……”
“娘娘!”
灵枝忽然惊叫一声,扶住差点晕过去的德妃。
德妃头晕目眩,脑子里似乎还不断闪现当初自己的孩子临盆时那微弱的哭声。
便在那哭声中听到柔妃一声低叹,“若这孩子当真活着,太后今日却令绯色杀之,难道是……”
“!!”
德妃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养心殿。
裴秋阳再次跪在厚重的地毯上,没出声。
景元帝默默地喝了一碗养身茶后,才看向她,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裴秋阳一颤,接着笑道,“就是,我真的认识那个小水啊,就想去……”
“再糊弄朕,你就别想如意嫁人了!”景元帝哐地放了碗。
裴秋阳嘴角抽了抽。
刚要说话,李全德站在槅门外,小声传话,“陛下,国师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