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绝对没有丝毫对夫人不敬之意!”小清肩头微微颤抖,“只是……只是……”
见小清此时一副瑟瑟发抖,欲言又止的模样,伺候在一旁的鸳鸯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小清旁边。
“阿姊,不要……”,小清见状,连忙轻拽鸳鸯衣袖。
可鸳鸯全然不顾小清阻拦,仰头高声说道:“请夫人准许奴婢将此事细细回禀。”
禾夫人挑了挑眉:“说!”
当下,鸳鸯并将今日前往小清家中后,自己所闻所见的一切,原原本本、一滴不漏地全部说了出来,并且拉过小清,强行掀起她的下裙,让禾夫人看到了她腿上的伤痕。
“没想到,我寒国治下,甘单城内居然还有此等恶父?”禾夫人脸色铁青,一拍桌子怒道,“派人把他给我绑来,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闻言,小清连忙求饶道:“还请禾夫人开恩,不要为难我阿爷。”
“听鸳鸯所言,他不仅平日里苛待你,今日还欲对你行为不轨,如此有悖人伦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此人必是畜生,你还护着他干嘛?”禾夫人万分不解。
“其实,他并非我亲父。”小清咬着嘴唇,轻轻吐出这句话。
“不是你亲父?”禾夫人微微皱眉,“我听说你阿爷是个人牙子,莫不是你也是他买来的?”
小清摇摇头,“那倒不是。听阿爷讲,我是他从路边拣来的弃婴。”
“弃婴,那你就是孤儿了。”
禾夫人话音刚落,小清就接道:“以前,小女也认为自己是个孤儿,直到前不久无意听阿爷提到,其实我还有亲人在世,这才得知自己并非是真的孤儿。”
“既然你知道自己还有亲人,为何不去寻亲,还留在这个恶人身边照顾他?”
小清喟然叹了一口气道:“一来是阿爷不肯告诉我身世实情,我只知道个大概,二来我阿爷嗜酒成性,身体早就大不如前,我担心自己离他而去之后,没人照顾他,他更是难以生活。更何况,我曾发过重誓,为感念阿爷养育之恩,此生必要待他如亲父,照顾他终老。所以,寻亲之事小女根本不敢心存奢望。”
“唉!”禾夫人听罢这番话,不由重重叹了口气,“如此恶父居然能养出一个如此懂孝知义的孩子,也算是世间奇事了。不过难道你真的对自己的身世一点也不好奇吗?”
小清抽出绢帕,擦净了脸上泪痕,正色道:“不瞒夫人,我心里自是很想知道。只是我阿爷死活不肯吐露半分,我也无可奈何。”
禾夫人一听,眼睛亮了亮:“你若真想知道,也不一定非要你阿爷告诉你。今日我赶着赴宴,腾不出空儿。等过两日,我去军中借两名斥候来,定能帮你打探清楚。”
此话一出,小清立刻破涕为笑,连连叩谢。
“好了,好了。扯了半晌,也该做些正事了。”禾夫人说着,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定,“我今晚要参加一场酒宴,你帮我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吧。”
小清应声,开始认真替禾夫人装扮。
正做到一半,门外就听小厮通报道:“启禀夫人,吕府的软轿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让他们回去吧,本夫人坐不惯他们这些臭男人的轿子,让轿夫转告他家主子,稍后晚些,我会乘自己的软轿过去。”
听到门外小厮应声而去,小清略带歉意地说道:“小女今日耽误了夫人的行程,真是万分抱歉。”
禾夫人微微一笑,挑了只金钗递给小清道:“无碍。这些酒宴本身也无聊的很,早去晚去并无多大区别。”
“刚才我听小厮提到吕府?莫不是城中首富吕韦之府?”小清接过金钗,轻轻插入禾夫人高耸的云髻当中。
“正是。若非是他,这城中普通商人谁又请得动我?”
小清颔首,似是沉吟了片刻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夫人今日能不能带我一起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