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瑛姑的婆子立时左右开弓，毫不含糊地一口气甩了她五六个大嘴巴。

众人瞧这阵仗，都知道大掌柜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纷纷默不作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都给我记着，这仙女闾中无论是歌姬还是丫头，都是我金芙蓉的人，除了我没人可以动！”

金芙蓉说完，又指着韩姬说道：“你亲自去把她解开，带进屋来。”

韩姬应身，赶忙跑到树下给小清松了绑，搀扶着她进屋，心中却不由纳闷道：这大掌柜怎么来的时机这么巧？

“说吧，到底所谓何事？”金芙蓉坐定后问道。

“今日我请了小清姑娘来做妆发，谁知她居然存心害我，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我的脸又红又肿，我一时情急就忍不住叫人责罚了她。”韩姬三言两话将责任全部推在了小清身上，全然不提其他。

金芙蓉仔细端详了一下韩姬的脸，果然还有点红肿的迹象，转头又问小清：“你怎么说？”

小清忍着痛，撑起身子先给金芙蓉磕了个头：“谢谢大掌柜救命之恩。”随后才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当听到韩姬逼小清指认赵姬时，金芙蓉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她起身走到妆台前，拿起胭脂水粉，逐一闻了一遍。

闻到胭脂时，她的眼皮微微一颤，随即放下脂盒，转头又问道：“你说自己没有动手脚，可韩姬中毒却是事实，那你说这件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是瑛姑！”小清毫不犹豫指着瑛姑说道。

“这怎么可能？”不等金芙蓉发问，韩姬抢先否认道，“瑛姑跟了我很多年，她绝对不会害我。”

“她的本意自然不是害你，是想害我和赵姬，这不过是你们一起演了一出苦肉计而已。”

听到小清如此说，韩姬有些慌了神。

其实，此事她先前真的全然不知情，当瑛姑说漏嘴时，她才意识到此事是瑛姑所为。虽然是有些恼怒瑛姑妄为，不过一想到能借此机会打击赵姬，便顺着一起演了下去。不想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被小清这么一说，倒像是她蓄意要谋害赵姬。

歌姬之间互相争斗可一向是大掌柜的禁忌。韩姬连忙摇头否认：“不不，我绝对没有谋害赵姬的想法，这件事我才是受害者。”

“既如此，韩姬为何要包庇瑛姑？”

“我也没有包庇她，只是觉得她对我一向忠心，怎么会害我？”韩姬有些心虚，一抬眼看到金芙蓉玩味的眼神，马上又接着说道，“若小清姑娘有证据证明此事确是瑛姑所为，自是任由大掌柜处罚。”

“好，我就找出证据给你看。”说着，小清拿起妆台上的胭脂，用指尖挑出一块，抹在了自己手背上。

很快，就见她手背上红肿了一片，果然这胭脂是有毒的。

金芙蓉勾了勾唇，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望着小清问道：“看来这毒就是下在胭脂中，只是不知道是何毒啊？”

小清低头又仔细嗅了嗅，“这是桃花胭脂，可里面却隐隐含有另一种花香。”她皱起眉头，忽然一眼瞅见了窗外一丛矮矮的树木。

“是报春花粉！”

小清眼睛一亮，据她所知，报春花粉有毒，触及皮肤会引起人过敏，轻者皮肤红肿刺痛，重者甚至呼吸困难。而韩姬窗外的那丛灌木正是报春花。

金芙蓉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许的目光，挥手招来一个婆子，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

婆子应声出了屋，很快又回来了，只是手中多了一小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