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第一次和沈袅袅恋爱的那个二零一九年还是穿越回去又过了一遍的二零一九年,周鸣皋都没能和沈袅袅一起跨一次年、过一次春节。因为之前的遗憾,再加上他在梦里看见沈袅袅的春节是一个人过的,他决定留在A省陪她过一个年。和爸妈说了这个寒假他会晚些回J省以后,他就留校了。
进入了寒假的A大很是冷清,就连食堂也是不开放的。周鸣皋每天要到外面吃饭,后来觉得过于浪费,就改成在寝室靠泡面将就了。听上去有点儿可怜,但是为了能和沈袅袅一起迎接二零一七,他觉得这不算什么。
除夕夜。
电视机里开始播放春晚,沈袅袅窝在沙发上,没什么心情。茶几上摆着的半盘饺子早已经凉透了,她从纸抽里抽出一张纸,擤了擤鼻涕。
就在前两天,沈艺峰病情又忽然有点恶化,住进了医院。偏偏这几天沈袅袅在感冒,害怕传染给免疫力很低的爸爸,她又不能留在医院,只好是姑姑去照料,她一个人在家做“留守儿童”。
一个人过年倒没什么的。听着小品演员嘻嘻哈哈的声音,沈袅袅想。主要是担心爸爸的身体,又不能在旁边照料。
什么时候感冒不好啊......
她把纸丢进垃圾桶。
唉,偏偏在这时。
姑姑发来消息,告诉她爸爸的情况还好,叫她不要太担心、照顾好自己就好。沈袅袅回了句,“我会的,姑姑放心。”然后随手点开朋友圈刷了刷。毕竟是除夕夜,大家发的内容也无非是总结旧年、期待新年,她刷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聊。再往下刷一刷,她看见何有信发了张多人大合照,她随便一眼瞟过去就看出是男生少女生多。觉得不开心,她赶紧刷过去,但是没过一会儿又默默刷了回来。
点开大图、放大照片。沈袅袅一个一个地认了认照片中的人——大多数都是文理分科以前和何有信同班的。其中有一个女生姓李,具体叫什么她记不得了,但依稀记得传闻说刚进入高中时她就向何有信表过白。
他们怎么会忽然聚在一起跨年?
刷手机并没达到放松的目的,反而是又添了些不太愉快的。沈袅袅给肖冉冉打了一个视频过去闲聊了一阵,挂了视频以后,她就关了电视,打算早早睡觉。还没等走到卧室,她手机响起来——是一个微信电话,周鸣皋打来的。
她有点困惑地按下了接听。
“喂?”
“除夕快乐。”周鸣皋那边似乎有风声,像是在外面。
“你也是呀,除夕快乐。就为了说这个你还特地打电话给我啊,我又没有红包给你。”
周鸣皋笑了,“你没有红包给我,但我有礼物给你。”
“什么?”沈袅袅只当他是随口胡说的,也就随便地应着。
“下楼吧,我们一起放烟花。”
“啊?”沈袅袅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不是外地人吗?没回家过年?别想诓我。”虽然这么说着,但她还是好奇地往楼下看了看。她家是高层,在黑天的情况下往楼下看是看不清什么的,但楼下的周鸣皋手里拿了一截小小的仙女棒,作为雪地中唯一一点光亮,格外显眼。
“快下来,我看见你了!”周鸣皋喊得很大声,沈袅袅不用从电话里听都能听得见。“快——点——沈——袅——袅——”
“哎呀你别喊了别喊了!”沈袅袅急了,“这小区里蛮多人认识我的,你再喊我没脸见人了。”
“还挺有偶像包袱的?”周鸣皋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把声音放小了,“所以你下不下来,我在楼下冻了好久了。”
沈袅袅又悄悄从窗户探头看了看,楼下那个拿着仙女棒穿着黑羽绒服的小人确实是冷得直跺脚。她忍不住笑了。“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下去吧,但是我换衣服可能要换很久哦。”嘴上这样逗着周鸣皋,但她挂了电话后换衣服的动作还是很麻利的。因为已经是个感冒的人了,她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临出门时,她多拿上了一条自己的围巾,打算给瑟瑟发抖的周鸣皋。
到了楼下见到周鸣皋以后,沈袅袅问他怎么没有回家过年。
他说,“没买到票,要过两天才回。”
是谎话,但这个谎不算很假,沈袅袅信了,并顿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来。“那你最近岂不是都要一个人住宿舍?”
“是啊。”
“哇,我终于找到比我还惨的人了。”
“怎么,听你这意思,你还挺开心的?”
沈袅袅笑着,连连说“没有没有”,但又很皮地要给周鸣皋讲关于宿舍的鬼故事。周鸣皋自然是不怕这些的,但还是佯装害怕地配合着她,让她别再讲了。
温度很低,原本就在感冒的沈袅袅放了一会烟花就打起喷嚏来。周鸣皋劝她快回去,她立马转身就要走。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