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风筝以外,周鸣皋还带了一个泡泡机——是的,就是那种按一下会吹出很多肥皂泡的东西。沈袅袅一开始还嫌弃说很幼稚,后来就拿在手里玩起来了。
“沈袅袅。”
“啊?”被突然喊到名字的沈袅袅回过头,与此同时,周鸣皋按下了照相键拍了张照。
“......你是不是用的原相机?”
“是啊,我手机里就没有美颜相机这种东西。”
沈袅袅翻了个白眼表达鄙视,但没有非要周鸣皋删掉。
小学毕业后,沈袅袅就没有再放过风筝。所以当周鸣皋把风筝线放在她手里时,她还是有点恍惚的——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周鸣皋已经拿着风筝跑了一段路,他一边跑一边回头朝她喊着,“发什么呆啊,我马上要松手了,你可别抓不住!”
“你小看我啦!”
“你说什么?”
“我说——”沈袅袅把声音抬高,“我说——你小看我啦——”
周鸣皋笑了。他把手里的风筝用力往天空中一送,沈袅袅配合着在另一头扯了扯风筝线,风筝摇摇晃晃地飞上了天。沈袅袅拉一下,风筝就轻轻动一下,等它升到很高很高,风筝线就不那么明显了。
像一只鸟盘在云里。
也许天上的爸爸也能看得见。
周鸣皋走回了她身边。因为刚刚跑了步,他这时候还有点喘。平复了一下呼吸以后,他对沈袅袅说,“小心点,这个线很锋利,别被割伤了手。”
“以前我爸爸也总这样说,哪怕我从来没被割伤过,他还是会每次都说。”
“因为叔叔担心你。”周鸣皋说,“看到你现在每天都能发自内心地笑,叔叔大概可以不那么担心了吧。”
他们并肩站在阳光下,不远处有成片的柳树随风一摇一摆。对那些树来说,沈袅袅是熟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它们就见过她了。它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见到她和沈艺峰、何文丽一起来这里,那时候她还很小很小,还没有记事。后来何文丽再也没来过,再后来,沈袅袅和沈艺峰也不来了。
直到今天,它们又看见她和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一起来到这里。
在树眼中,沈袅袅一直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