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队员的新加入,关怡一天都是好心情,喜滋滋帮着病人端茶递水、喂食倒尿、修剪手指甲,陪着孤独的老人聊天。
然而到了傍晚,关怡的好心情没了,初次进院的一位重症病人,救治无效,溘然离世,病房里一会寂静。
孙继贤、许文栋两位主治医生、吕建中、许高扬等麻醉师皆是面色铁青,护士长魏勤隐隐有些失落,邱思思、郝秋云、谭娜、陆景武等几位日夜在这里护理的人员更是情绪低落。
救治病人不可怕,可怕是医治过后,竭尽全力,依旧不可避免生命的流失。
谭娜等几名年轻的人员低着头,隐隐的在哭泣,这两天她们鼓足了劲,细致无微的照顾和监护这位病人,就想着这位病人能够好转,没想到最后是这样一种结果,一种无力感深深的盘踞在众人的心头。
穿着防护服,戴着护目镜,本应尽量避免流汗和流泪,任何水滴最终都将变成水蒸气,保存在护目镜或者穿防护服里,影响身体、体力,水雾沾在护目镜上,更会影响视力,然而此时听到有人哭泣,却是始终没有人怪罪和提醒,纷纷低着头颅,似乎在缅怀刚刚的逝世者。
关怡等人站在房间里,也隐隐的感到鼻尖发酸。
也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井新军走了进来,看到病房的情况,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逝者,面有悲痛,微微行礼,对着逝者缅怀。
然而只是一小会儿时间,他就拍起了双手,击掌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
然后,井新军高声地对着人说道:“天降横祸,数万计的人员受到了灾难,这个病情如今并没有对症的特效药物,每救活一个生命都是难能可贵,我们许多患者能够活到今天,正是我们大家的努力,如果没有我们,说不定他们在进院的那一刻,甚至更早就已经逝世,……我希望大家振作起来,不要因此悲伤,否定我们的工作,否定我们的努力和劳动成果。”
井新军做为陆(和谐)军特派员,派遣到C6病区工作,最主要的就是防止这种情况,他努力安慰大家。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反对,质疑虑他说出的话。
道:“井主任,我也知道要振作、要努力,然而我们忙过了,大家努力了这么多天,一位病人都没有痊愈,也不见有明显的症状减轻,许多病人都还在沉睡中,如今更是死了一个(患者),你让我们怎么去努力?呜呜……”
说着,就哭了起来。
井新军看去,就看一位身子单薄的医护人员低着头,不断的抹眼睛,观其形听其声音,应该是一位年轻的工作者。
只是此时她戴着护目镜,双手根本抹不到自己眼睛上,擦不到泪水,她只能伤心的伏在另一位女同事怀里,靠在对方肩膀上低声的哭泣。
“呜呜……”
重装包裹,井新军加入这个团队不过两三天,根本不认得对方,对方‘躲’在人群里,连衣服的名字都没有露出来。
听到她这样说,众人的面色都变得凝重,许多人心里一片绝望,紧巴巴的看着井新军,井新军的面色也同样深沉。
然而只是稍作细想,他开始点头,接着又是摇头。
道:“初听起来,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这些天大家都在忙碌,忙得陀螺转,不要说你们女性,身体单薄,气力有所欠缺,就是我一个大男人也照样忙得喘不过气来,小武同志更是劳心劳力,许多工作都少不了他。”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都说把女人当成男人使,把男人当成牲口使,我和小武还真是这样,根本没把自己当成男人,就像畜生一样劳累,当然,许医生也是这样……。”
井新军开了一个小玩笑,然而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共鸣。
看到这样,他才又接着说道:“我们历经了千辛万苦,然而救治的病人依旧离世,似乎没有一点效果,我们的工作是徒劳的,是无效的,然而细细想来,我们的劳动并非没有成果,而是我们面临的困难就是如此的艰难,需要我们一步步去探索、去尝试……”
“我先前已经说过,这是一种新的病毒,没有特效药,也没有效的、一试万灵的救治方法,它需要我们去摸索、去探索,探索它该怎么去救治,探索它该怎么去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