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蒸气在我们之间弥漫,本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疲累不已,现在再给一蒸一闹,头晕得厉害,我站起来,转过身打算上去。
又是!!!背后抱!!!我无奈地抬头看着天顶的圆形雕花开口。
“你过得好吗?或许吧。但是,这些年,没有你,我却过得生不如死。”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盘旋,犹如魔咒将我的心一寸一寸侵蚀。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对我而言都危险万分。
我分开他的手,跨出来,看着被水雾弄得迷蒙不清的推门:“P,那是你自己该面对和解决的事。”
“不!这是我们该面对和解决的事!从我再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知道你也一直没变,刚才那个吻更确定了我的判断。”
我关上温泉室的推门。粉丝们都说,我C相对P来说更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与感情,他却能一眼看穿我?感觉一阵凉风吹过,全身抖动,没这么邪门吧?
房间电话响起,是节目组的人叫我们下去吃晚饭。
电梯门一打开,目光就撞上那个一直亮着红灯的摄影机。P的手自然而然搭我肩上,笑着带我走出电梯。
“哦嗬~!两位感觉越来越在状态了呢?”主持尖叫着。
我垂下头,在别人看来我是在害羞,实则愤怒,这种卖腐行为还要持续多久?
考虑到大家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彼此疲累不堪,因此,晚餐在酒店吃。
“C,喜欢吃什么呀?”刚坐下,主持人问。
我扫了眼灯光优雅的餐厅,“嗯,什么都可以,清淡点就好。”
“哈哈,C的要求挺低的。那么P你呢?”
“都可以。”
“还是清淡点吧,不然你脸上又爆痘。”我为自己突然爆出的话吓一跳,整个桌上也是一片静默。老子内心对自己一阵狂扇,直骂自己蠢猪。明明再三警告自己,怎么总是被下意识给出卖!
“哦嗬~~~,C把P的习性记得很是清楚啊,嗯~~~~~~”那一声暧昧至极的嗯真是让我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
我小心地瞄一眼P,他正面带笑意看着我。
“不是啦,是你不知道啦,他脸上长痘多难看。”
“哈哈,C这种情况解释就是掩饰。”主持笑得甚是开怀,我乖乖闭嘴。
高大整洁的侍者为我们递上菜单,一份递给希姐,另一份递给了我。我顺手将菜单递向P。但递到半途尴尬地停住,我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以前我总是让P点菜。
菜单还是被P抢过去了。希姐从菜单里抬起头,暧昧至极地看看,憋笑着埋头研究菜单。
我无奈至极的翻个大白眼,转头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斗兽场。这座初来的极具欧式风情的城市对我来说是一个陌生又充满浓重好奇心的异世界,于我来说最幸运的是,有他陪在身边。
菜上来了,放到我面前的是份牛排。
“C,吃吃看合不合你的胃口?”我看了眼希姐,她的笑真令人费解。我刚斯文的切了一会,另一盘切好的替换掉我面前的,“嗷?”我叫了声。
P笑着拿过去。我扫了眼正对着我脸部特写的摄像头,在心里无奈叹口气,和颜悦色地叉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这肉不见血丝,外焦内嫩,多汁鲜美,我猜八分熟。
“怎么样?”美女姐姐又追问一句。
“嗯,挺好吃的。”我拿起旁边的红酒杯小呷一口,口内的肉泥和醇香的汁液柔和的混在一起,调和出美妙的口感。
“P真了解C的口味啊~”美女姐姐转头看向P,后者微微一笑,也叉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服务员将海鲜意大利面、薄底芝士披萨、虾仁鸡肉球,还有个紫色的像糯米饭的东东不知道是什么呢,摆了满桌。
接下来大家围着食物,对着摄像头边吃边聊,大多数是问我为什么退出耽美圈,为什么再也不接拍耽美剧了。这些问题我按下脾气一一回答了。
“那,如果有机会再和P合作耽美剧,你会接拍吗,C?”
我叉起后续送上来的提拉米苏,表情有点为难的看向P。我希望他能帮我解围。但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又和主持人在等我的答案,怎么感觉这是他们串通好了的一样咩?
“希姐,这我还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
“啪啪啪”希姐连击掌几下,“很好,C没有一口回绝,说明P还是有机会的是吗?”姐,你确定你不是地狱使者?
摄像机一直在拍,我勉为其难地笑了笑。
“希姐,你确定这不是C的专访?我怎么感觉没有一点存在感啊?”P说。
“哎呀,姐不是一直在替你开路吗?那么现在C松口还是愿意和你一起演耽美,你怎么想呢?”
我的眉毛跳了几跳,哎哟妈耶,老子可没说愿意啊,没说啊……这扭曲得连地球人都认不得了。
只见P灿然一笑,“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消息啊,我迫不急待想跟C一起再演戏。”
我在摄像机后面对他凶狠的举起刀叉,玛德!
唉,还是吃我的甜点吧,转动叉子上的提拉米苏,绵软柔和的色泽,它的暗语是:带我走。
曾经,有过那么一瞬,我渴望一场目的地是世界尽头的私奔——跟对面这个笑容温润如玉的少年。
有个传说,如果两个人同吃一份提拉米苏,将会自动达成一份私奔契约……
“给,我吃不下了,你吃了吧。”我把提拉米苏放到正在与主持人对话的P面前。
正在面对镜头说话的两人同时呆了下。
“啊~~~~~,C啊,C!!!!”腐女主持顾不得淑女形象尖叫起来,引得整个餐厅的人都侧目望着我们,我用手扶着额,难为情极了。
“哇嗬,C给我们发糖还真是发得措手不及。如果我现在还一本正经的说他们没有什么,”希姐对着镜头亢奋极了,“我相信镜头前的你们也不会相信。那么这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判断吧。”
我用手挡着脸催促P快吃完,我好闪人。
他似乎还没搞明白状态,低下头呆萌呆萌的吞完提拉米苏。
“希姐,我们吃完了,飞了十多个小时非常累,我们先回去了。”我站起来说。
“嗯嗯,”希姐识相的站起来,作了个手势让我到她那边去,然后我们仨面对镜头说一段简短的结束语,摄影大哥终于把摄像机关了。
“嘿,C弟弟,等等。”
我返过头,希姐将一个四方的蓝丝绒锦盒塞进我手里,“这是这次活动赞助商提供的道具。”我打开一看是一对钻石耳钉,我不解的看向她。
“这耳钉你一个,P一个。”我的心一窒,这个活动真是来错了……
我置气地将锦盒掷到床头柜上,传达指令:“希姐给的,要求明天戴上。”
P从洗漱间边擦嘴边走出来,没看那东西。
我抿唇看了他一会,也懒得理,窜进洗漱间去洗漱。
等我出来时,看到他正坐在梳妆台旁摆弄那副耳钉。
“C,过来。”
我往床上懒洋洋一倒,啊,真舒服,感觉像倒进绵软的云里一样。
“快过来。”
“干嘛~?”我本来不想理他,但,他太烦。
“过来过来过来,呐呐呐……”还撒娇,日!
“找抽啊你。”我带着愠怒走过去。
“帮我戴上,我看不见。”
“………………”算了,本大人太了解他那不依不挠的牛脾气,早戴上早解脱。触碰到他温热的耳垂,不禁想起,我们身上的耳洞是一起去打的,准确的说是被他硬拖去打的。
“好了。”我直起身,看了眼镜子里的他,那颗钻石耳钉让他那张帅气逼人的脸更熠熠生辉了。
“啊!”我一声惊叫,他把我一把掠坐到大腿上,两手扯住我的左耳。“啊啊啊!!!!!搞什么啊,疼啊!!!!”我不停的拍他的手臂。
“别动,我给戴上。”他在扯我耳上的旧耳钉。
“不要你戴,我自己会弄啦~”我继续挣扎,耳上被他惩罚性的一扯,好疼!我的生泪都疼出来了。
“乖点。”他诱哄道。
我抿唇不语。
一个陌生清凉的金属杠穿过耳洞。
“好了,看看。”
我抬起头看到镜子里坐在他身上的我,看到两张秒杀众生的精致而各有特色的脸,看到一只在右耳,一只在左耳,闪闪发光的一对钻石耳钉。突然脑海图景一闪,这种亲昵的姿式,这种暧昧的氛围,这种对我宠溺的表情,竟然不可思议的与以前的重合了,唯一的区别是那时候我笑得很甜,而现在我的神情是愠怒的。
“不但粉丝认为我们很配,我也觉得我们很配,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眼里再也没有别人。你注定是我老婆,逃不掉的,C。”
我猛地推开他站起来,“神经病!”
我走到床边,看着唯一的一张大床,生气。老子不想了,拿起枕头就朝他身上砸去,“你给我睡沙发去。现在就关灯睡觉!”
我钻进被子,直拉盖到头顶。玛德,老子的心还在狂跳,脸也烫死了。
听到按键的声音,然后周边都黑下来。然而床摇晃了一下。
“喂,我叫你去睡沙发,你没听——”我刚撑起身,瞬间被压倒,一个炙热激烈的吻封住我的唇,他身上干净清冽的独特气息满满的将我包围。
好陌生,他这样的吻。如此强势与炙热,不给任何挣扎和拒绝的余地。不但封锁任何进入的空气,并且极力吸取我体内仅存的一点点氧气。玛德,这是吻呢还是索命呢?与此同时,在与他强势的掠夺对抗下,我的力量也在一点一滴的耗逝,被他压制的手脚越来越挣扎不上来。
不,这不是他,这个陌生人是谁?以前他的吻像他这个人一样的温雅柔润,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粗暴强势。
“嗤~,你的头发长长很多呢。”他轻轻揉着我的头发,我在急促的呼吸。
他把头埋进我脖颈里蹭蹭,低笑几声,“吻技还是那么生涩。”
这句我听清楚了,老子抡起拳就往他身上乱揍,“谁准你吻我了,谁准你碰我了?谁准……”
他抓住我的手,声音喑哑道:“你再捣乱,后果自负。”我们俩同时停住。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大口喘息的声音,感受到彼此近在咫尺的粗重鼻息。
想到他刚才力大如牛的力道,身体经过长途航行疲软不堪,无心再与他纠缠,于是想抽出手转身睡觉。谁知他只是将手从我脖子下穿过跟我的手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扣我腰上,整个身子贴我后背上。
这种亲密的姿式,让跟他没有半点关系的我很不舒服。我又在爆发的边缘,“P!”
他吻了吻我的后脑勺“睡吧,C。”
我抽了抽手,发现被他抓得很紧,紧得我都感到有点疼痛,无奈的朝天翻个大白眼,与我们之前合演的剧的情形多么的似曾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