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宣,不要质疑自己游学的决定,这对于你的一生都具有巨大的价值,父皇很支持你,不然也不会放任你在外面五年。有了这五年游学的经历,父皇把这江山交给你也更加放心了。”御景城将文宁宣埋在他怀中的头掰出来,然后直视他的眼睛认真道。
文宁宣知道父皇说的有道理,但是心里还是难受。
这一日的晚膳用的气氛沉闷极了,父子两人各怀心事。
第二天,御景城在朝堂上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
他要立太子了。
在位十六年多一无所出,往日将立太子之事作为逆鳞的帝王,竟然主动提出了要立太子。
不少朝臣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揉搓,才确定自己真的没听错,他们的圣上,真的要立太子了。
这个消息,还真是炸懵了所有了朝臣。
“不知道圣上所要立的是哪位宗师之子?”左丞相手持笏板踏前一步第一个开口问道。
众所周知,圣上自从先大皇子、二皇子和长公主之外,十多年都无所出的,而皇族之中,因为圣上的三条血脉皆丧生于四王的余孽之手,皇室几乎被愤怒到极致的御景城清洗了个干净,即使侥幸逃脱的,也绝对不会出现在御景城的继承人备选名单上,这是肯定的。
你会将自己打下来的江山交给自己仇人的后代吗?
所以,能选择只可能是宗室之子。
所谓宗室,就是有着皇族血脉,但是已经是几代之前的事情。
血脉虽然稀薄,但是御景城现在这种情况,还只能从他们之中选择。
左丞相觉得自己考虑的十分周全,这话怎么都不会出错。
谁知,御景城却剑眉一挑,“谁说朕要从宗室中选立太子了?”
任谁都能看出,高坐在龙椅上的帝王生气了?
不是宗室?难道还是其他几个王爷的血脉?
嗯,如今他们最小的血脉已经是三代之后了,仔细想想倒是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宗室的孩子,虽然有着皇室的血脉,但是到底太过稀薄了,这样选择,倒是也情有可原。
只是,圣上真的能放下当年的仇恨吗?
不少朝臣都忍不住在内心猜测,但是没人敢抬头打量御景城的神色。
这些年,御景城在朝堂上积威极重,朝臣们一个个都怕他的很,没人敢大胆到这个结果眼上偷窥天颜。
左丞相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
“臣失言,请圣上责罚。”额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掉下来,但是左丞相不敢擦。
早知道,打死他也不做这个出头鸟。
圣上想立谁他们等宣布了再筹划就是了,干嘛要急匆匆跳出来问啊。
左丞相的肠子都悔青了。
右丞相见状暗暗幸灾乐祸,左右丞相水火不容,看到左丞相倒霉,他自然高兴了。
不过有左丞相给他探了路,他也知道,这个问题上,要嘴巴闭得紧些,不然就像是左丞相一样,触怒了圣上。
和右丞相想的一样的人不在少数,整个朝堂竟然一时间鸦雀无声。
太过安静的环境,也让左丞相压力更大了。
背上仿佛背着一座山一样,偏偏他请罪的话都说出去半天了,圣上还是一言不发。
“左丞相,你这是盼着朕死吗?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知道太子人选,好赶紧上门巴结是吗?”御景城绷着脸,话中的寒气让左丞相不寒而栗,其他的朝臣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以前他们虽然也会因为上奏立太子之事惹恼了圣上,但是从来没见圣上这般动怒过。
左丞相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头一个个接着一个磕在地上砰砰作响,没一会,就血迹淋淋。
“臣有罪,臣不应该擅自揣测善意,臣这的没有这样想过啊陛下,还望陛下明鉴,陛下正是春秋鼎盛之际,定能千秋万年。”
磕头抬起头的间隙,左丞相看到了御景城眼中的寒气,心脏都要吓得停跳了,他坐在左丞相的位子上已经快十年了,他知道,这是陛下动了真怒的征兆。
而且是大怒。
他现在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怎么就将范围给圈在了宗室之中。
定不定陛下心中已经认定了他和哪个宗室有勾结。
天见可怜的,他是有些小心思,但是绝对不会越过圣上的底线,只是想提前和储君搞好下关系罢了,真的没别的啊。
“哼,谅你也没那个胆子,起来吧。”许久,等左丞相的头磕的差不多了,御景城才叫起。
左丞相连头上快要流入眼睛的血也不敢擦,狼狈的爬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噤若寒蝉。
这次,打死他也不会再开口了,从现在起,他就是锯了嘴的葫芦,谁也别想撬开他的嘴。
左丞相的惨烈给了所有朝臣一个警告,这次,没人敢问立太子的事情。搜书吧sshub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