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吟顿了顿，像是傻了一样。

大娘顿时心疼了她一波，把人按在凳子上坐好。

“可不能应啊！会出人命的！”

夙吟依旧呆呆的，抬头看向她，似乎被惊住了，还没回神。

“你家里人都是怎么想的。

先不说你年岁还小，便是不小了，也不能随意的就说了人家啊。

那孙家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便是有几个钱，那也得有命享啊！”

不用夙吟开口，大娘就把猎户孙家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孙家从祖辈开始就是打猎为生，延续到这一代时，家底还是不错的。

孙家人口也简单。

除了一个幼时出事儿成了傻子的独子外，就只有两口子。

这两口子都不是什么善茬。

脾气不好不说，一言不合就能跟人干仗。

给傻儿子说亲，也不是头一回了。

毕竟傻儿子也有十九岁了。

最开始说了个同村的姑娘，给了不少的聘礼，把人给娶了回去。

结果不到半年，新媳妇儿疯了。

孙家不让新媳妇娘家把人接回去，闹了一通，最后的结果就是新媳妇再度发疯跑出来，直接跳河淹死了。

这回事儿可就大了。

闹得周围的村子都知道这事儿。

但没持续多久。

因为孙家赔了人娘家一笔钱，算是翻篇。

娶来的媳妇儿没了，自然还得娶。

本村的人都不乐意再把自家女儿嫁过去。

倒不是有多疼爱自家女儿，而是怕被人戳脊梁骨，说为了钱连自己女儿的命都可以不要。

要脸面的人家当然不乐意把脸丢脚下让人踩。

但不要脸要钱的人家，比比皆是。

于是，没两个月，孙家给傻儿子娶了第二房媳妇儿。

结果这个媳妇儿没能撑过三个月，又疯了，跳了河。

同样的事之前就出过一次，孙家这回也驾轻就熟，二话不说，赔了钱，让人把尸体给带回去了。

回到家又商量着再娶一个。

可孙家已经折磨死了两个姑娘，就算要钱不要脸的人家，琢磨着用一条命多换些钱，也不好动这个心思了。

孙家知道，要想娶一个年岁合适的姑娘是不大可能了。

就把要求给降低了。

这年头，卖儿的没有，但卖女儿的多啊。

只要钱到位，就不愁买不到。

特别是穷苦人家，家里孩子还很多，养不起的家庭。

挑挑选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五江村李老婆子碰上了。

一合计，口头上应了这门亲事。

大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满是怜悯的看着夙吟。

这些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

没爹娘护着，她的终身大事只能任由李家老两口摆弄。

便是知道这是火坑跳不了，她也没办法。

大娘倒是不后悔跟她说这些。

比起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清楚真相。

就算抵抗不了，也能长个心眼儿。

夙吟像是被吓住了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大娘看得心酸，搂住了夙吟：“可怜的孩子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