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处人人自危,衙役们紧握手中带血的横刀,眼下没有任何人能救他们于危难。
范匡被血色染红的袖子旋即一甩,有些圆润的脸上带着汗珠附和道:“这王家近年来还真是越发目中无人,纵容子嗣鱼肉百姓也就算了,现在主意居然打到这黑河三县来了。”
“也是没法,毕竟王家势大,又都是在渝律允许的范围内做事,哪怕是京都来人也都讨不到半分好处。”王焕之双手合并,揉搓着附着在掌心的血渍:“密宗卫已经在济州蛰伏了近十年,竟连四大世家的半分把柄都未能掌握。”
“县令慎言,此事可不能乱说,济州十年来风调雨顺,当属善事。”范匡连声打断,似是对密宗卫很是畏惧。
“恩,范县丞言之有理。”王焕之话闭,眼神飘向站在不远处的江天海,眼中竟然浮现出几缕欣赏之色。
山江匪寇们退出小巷后旋即将巷子出口直接堵住,南一十三巷是一个死胡同,胡林正街又紧挨着南一十三巷,大批匪寇堵在巷子口就使得街道更加拥挤不堪。
月光照射在地,衙役们都已精疲力尽,全是靠微末意志强撑度过,在场没人知道结局到底会是如何,下一波的巷战又会有多少同伴倒下。
微风轻起,夜间满是凉意,正街上的枫树叶子不知何时起又开始多了起来。
王焕之和范匡的谈话被江天海无意间听了进去,他的脑中顿时思绪混乱,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密宗卫?难不成是渝国的情报组织?”江天海不禁有些蛋疼,要知道古代历史上的锦衣卫想来都是杀伐果断,活脱脱的恶人呐。
话虽进了耳朵,他却是任何反应都没有,反而快步走到王焕之身前低头拱手道:“禀王县令,朱典史身死乃是跟山江匪寇谈判无果,以至于惨遭灭门,属下从废墟之中找到了朱典史的尸身,此事还望县令大人严加调查。”
江天海此番话并非完全正确,但他知道,现在必须得找个借口将眼前匪众给名正言顺的除掉。只有这样,王家才没有理由对其发难。
有理有据的说辞仿佛触动了王焕之的内心,他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心中竟又多了几许赏识之色。
“朱典史勾结山江帮此事隶属真实,江总捕查案有功,当上报济州巡抚予以重赏。”王焕之转头望向县丞范匡继续道:“若是今夜我等成功剿灭山匪,所收缴纹银的五分之一将会用作褒奖,此事全权交由范县丞负责。”
“卑职领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何时起,巷子里乱风迷眼,两股磅礴无比的能量正飞速往胡林县靠近。
段天和王焕之都十分清楚来人是谁,而功力较弱的衙役们则是感而无感,唯独江天海却是小心翼翼往段天身后逐步移动。
正所谓高手打架,围观乃是王道,这是江天海和穆成早已熟知的某种不成文规定。
趁着往后移动的间隙,江天海用手指戳了戳穆成,眉毛上挑眼珠转动。二人顿时心领神会,纷纷朝着后方轻声走去。
在场的衙役们都已是自顾不暇,此刻必然是不会在意两人的猥琐举动,二人躲到段天身后,将腰间横刀杵在地上,再度做起了品德高尚的围观群众。
“文明观猴!”
两股磅礴的力量霎时间随风而至,枫无名手持拐杖,赫然站立,在他的身旁是一位品相和身段都堪称绝色的壁画美人。
女子身着异域服饰,一双大眼好似汪洋,轻轻舒展的柳叶眉配上高挺的鼻梁,乍一看好似敦煌壁画中的九天仙女。肤色更是白皙细腻,宛如冰雪塑造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