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的夜,山野发出草虫树木的沙沙声,月出西山,银色的光洒向四野,仿佛人间被净化般,纯洁若初。
北斗七星依旧位于天空中央最易识处,现时初春,斗柄指东指,北辰星暗淡无光。
远处燃起点点火光,漫漫袭近。
一名女孩胡乱奔于山林,她身材娇弱,似跑了很久,体力逐渐消退。
火光越逼越近,由不得她多加停顿,只一个劲的往前跑。
山林慢慢火把通明,照亮了一个个穿着盔甲的士兵,行色匆匆中带着些许严谨有序。
领头人弯腰,捻起树枝上那片刮破的衣角,眼角微眯。
“搜!”仅一个字,深沉有力,传达到每个人都耳里。一群人井条有序的搜查山林。
“噗通~”
冰冷的江水边激起一个水花,似有重物沉下。
有兵将大呼,“大人,好像有人落水了!”
江腾滚滚翻涌,犹如一只咆哮的老虎,有吞噬一切的力量,莫说一个小女孩,就算一个会游泳的汉子,也未必能从这水里死里逃生。
众人面面相觑,等待长官的下一步指令。
“留下一半人,继续搜查山林,其余人等,跟我去下游搜。”
“是!”
……
雨下,破裂的旧草屋被风雨侵蚀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小少年,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小心扒开一点角落盖着的茅草,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孔。
小少年很瘦弱,看起来就十岁左右,皮肤发黄,营养有些跟不上。
他从怀里掏出半个硬邦邦的黄馒头,小小的撕碎,和着水,喂给茅草里躺着的人,是个大约十岁的女娃娃,长相乖巧。
“好你个天杀的小子,竟敢偷着家里的粮食,去喂外人。”
一名高瘦的妇人冲了进来,骂骂咧咧,打落小少年手里的半个馒头,拉着他就是一顿打,细条抽在身上,裸露的皮肤留下青红的印记。
“母亲,母亲,别打了,我不敢了!不敢了…”小少年蜷缩在角落,畏畏开口求饶。
妇人出了气,停下手,走到茅草堆旁,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女娃,问,“大福,这谁?”
“我前些天在河边捡到的。”
他当时去河边洗脚,有只手抓了自己,吓了好大一跳,以为是水鬼。
“看着快不行了,你这个晦气小子,什么东西都往家里带!我可真是命苦啊!碰上你那个死鬼老爹,一人早早撒手去了,留下你这个拖油瓶给我……”说到生气处,妇人便抽大福两条子。
大福眼睛垂下,默默承受,他们家姓李,这是他的继母,父亲前两年去了,如今家里还有一个继母生的弟弟,比他小两岁。
父亲在时,家中宽裕,继母待他还是不错的。
只是父亲去后,家中少了一份经济来源,继母心渐渐偏移,待他一日不如一日,自己就成了个拖油瓶。
妇人哭闹着,瞬间眼前一亮,伸手拔下小女娃头上的金饰,放牙里咬了咬,忍不住眼里的欣喜。
“是真金啊!”她再放手里掂量着,“约着一两多,有钱了!有钱了!”
妇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扒开草堆,继续在女娃身上摸索,想再摸出点东西。手上没了轻重,女娃闷哼一声,缓缓睁眼。
她脸色苍白,极其不好,只那时灵动的大眼睛煽动,看着眼前的一切,伸出手推开妇人。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阿九看向四周。
妇人脸上出现一丝惊讶,随后用话揶揄,“哟!没死呢!没死就赶紧走,别污秽了我家。”
这里是他们家的老茅草房,破得早不能住人了!
妇人再看向阿九身上那件粉色锦衣,伸手去摸那衣料。
她现在是成衣店的裁娘,识得些布匹。
手上触感极好,心里大喜。
竟然是上好的‘娟锻’,这做工精细,拿出去至少也能换个几百文钱。
她快速去扒阿九的衣服。
“你干什么!”
阿九明白妇人要做的事,死死护住衣物。
妇人不敢使劲,生怕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