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三日,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沐凛寒便带着漓浅兮去了城郊的王陵。两人是悄悄出宫的,只由墨毅带了一小队亲卫跟随。
王陵把守的也都是亲卫,王陵靠山,前头有河流隔断,唯有正门的通道,四周郁郁青青都是树木。
两人携手进了王陵,通过暗道进入墓室,在墓室中央放着一个金丝楠木棺,四周摆放着各类名贵的陪葬器物。
沐凛寒走向棺木右侧,手伸向棺木下方,摸索到一个开关,扭了一下。角落里的暗门缓缓开了。
漓浅兮跟着沐凛寒进入暗门,里头是一条暗道,沐凛寒先在边上按下一个开关,把机关隐藏了,才带着漓浅兮继续走。
暗道是旋转向下的,在地下二层是一间石室,沐凛寒再拧下机关,石室门开了。石室四周都嵌着夜明珠,将屋子照亮。正中间陈列的是一副水晶棺木。沐稷寒静静的躺在里面。沐凛寒双手握着冰馆沿“这副水晶玄棺,是三层结构,中间填了药材,可以保他失身不腐。如今的他,连供飨都是别人的,日后真相大白,我定要为他著书立传,风风光光将他重新安葬。”
“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样子一点没变。”漓浅兮看着沐稷寒,他的眉眼间和沐凛寒有些像,但沐凛寒是带着那种凌厉的英气,给人不怒自威的那种距离感。沐稷寒眯着眼的时候则多了一点雅痞的意味,让人觉得亲近些。
“当初军中个别将领,劝我趁父皇卧床之际,发兵宫城,夺九五之尊的位置。我犹豫了,父皇一直希望兄弟和睦,我也不愿徒增杀戮。他是大哥也是太子,由他继位没什么可说的。怪我想得简单了,父皇在世时太子真是把兄友弟恭做到典范,我原打算。他若信得过我,我可以马上为他保家卫国,若是信不过那我做个闲散王爷并无不可。对我来说九五之尊并不是非得到不可,我只希望你们都平安,可就是我,犹豫仁慈,却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沐凛寒手上青筋暴起,当初一时的仁慈,给了他这么惨痛的结局,他不能释怀!
“寒哥哥,从古至今,为皇位而不择手段的事太多了,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王莽篡位,杨广伪装而终取太子而代之,为的都是皇位。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帝心思深沉,我们日后定要小心,才能查清真相!”漓浅兮握住沐凛寒的手,劝解他。沐凛寒双目紧闭,那段日子对他的煎熬,还记忆犹新。
玄煜二年,霂国西南边境坦塔小镇发生叛乱,地方都督被下属杀害,并勾结邻国风国,放风国军队过境,军队杀害沿途地方官员,试图逼近西南重镇燕洲。燕洲是霂国西南通商要塞,西南国家与霂国贸易运输都要经过此处,霂国把守燕洲,对其他国家商队征收关税,如果燕洲失守,霂国会失了一个钱袋子不说,今后也会受制于人。朝廷知道其中厉害,即刻派军功无数的寒王与骁勇大将军率三万墨家军前往平乱。
沐凛寒领兵多年,未打过败仗。战争初期,靠一支五十人的小队,便成功偷袭了风国军营,搅扰得他们人心不安。而后乘胜追击,不过几日便把风国先头部队给截杀。
但是风国此刻已经占领了燕洲不远的猇口关,见打了败仗,风国开始玩起心眼,一会想求和一会偷袭,沐凛寒在与他们周旋了五日之后,一鼓作气拿下猇口关。在此过程中,兵将损失并不大。
而沐凛寒也从猇口关开始,与沐稷寒兵分两路,沐稷寒绕道后方薄弱处,与沐凛寒两面夹击,两人精密合作,一路回收失地,过程十分顺利。
但当军队打到风云岭附近,正好是六月份,接连暴雨,军队只能稍作休整,沐凛寒计算了接连战争以后风国的兵力,认为此时乘胜追击是最好的时机。便与沐稷寒商定一鼓作气拿下坦塔。沐凛寒带小部队抄近道,进入坦塔,准备先打击一下他们的士气,等待和沐稷寒联合给风国最后一击。却没料到,此时的坦塔军队,人数比他预估的多了将近三倍,而且身手比之前遭遇的风国将士强上许多。
沐凛寒意识到事情不对,并不恋战,虽然自己的小队都是精英,但还是周璇了许久才得以脱身。另一边沐稷寒的探子探到后方有将近七万人的军队集结,往坦塔而来。意识到情况有变,沐稷寒赶紧收拢部队与沐凛寒汇合。
沐凛寒的军队与风国交手,但人数上丝毫不占优势,接连的雨水冲刷让行军更加困难。而此刻他们的问题是粮草,后方的粮草在这个时候有些跟不上。风国的部队以包围的趋势向他们靠近,风云岭地势陡峭,易守难攻,沐凛寒下令先在风云岭驻扎。
沐凛寒与风国大将衡硕交了几回手,衡硕是风国老将,历经三朝,在风国先皇时期便战功赫赫,四年前新皇登基,衡硕位高权重,不把新皇放在眼里,朝堂之上经常剑拔弩张,后面却收敛许多,对新皇马首是瞻。
领军的衡硕没讨到半点好,但风国军队用人填的方式,让墨家军损失惨重,而在第四次交手中,衡硕被沐凛寒重伤,侥幸逃命。
再一次交战时衡硕没有露脸,向沐凛寒叫阵的是一个年轻女子,自称是衡硕的女儿衡安陌。这个衡安陌出场让他们有些始料未及,虽然她会武功,但从来没听说过她是行军打仗的料,当骑马靠近时,沐凛寒发现衡安陌肤色很白,但是那种毫无血色的白。
不过三招衡安陌便被沐凛寒控制,沐凛寒并不想杀她,“虽然是两军交战,你替父出战精神可敬,我不杀女人。你走吧,但你父亲的命,我是一定要取的。”
衡安陌脸色惨白,嘴唇却红的能渗出血。虽然被钳制住,却丝毫不服软,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沐凛寒“沐凛寒,只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告诉你,我今日出现在这里,就没想过活着回去!”说着,衡安陌拼尽全力,自己冲向沐凛寒的剑,腹部中伤,霎时间血喷溅而出,衡安陌趁此时伸出双手。紧紧拽住沐凛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