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自行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觅欢凉丢下自行车,牵着四月冲进医院前台,正在闲聊的护士被两个孩子狼狈的模样吓到:“你们找谁?”
“有没有一个男人被送过来?”四月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她甚至不知道要报上姓名。
“可以说仔细点吗?”护士姐姐又耐心问。
“四月,这边。”陆牵亮从楼上下来,看见四月。
四月跟着陆牵亮往手术室那边跑:“他怎么样了?我妈呢?”
“你爸在做手术,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医药费我们拿不出来。”
四月听到医药费便心里咯噔一下,是啊,她怎么忘了,市里的医院应该会花很多钱吧。
母亲张兰眼神呆滞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全身像散了架般枯坐在长廊的椅子上。
四月走过去蹲下来,握着母亲的手,张兰被这冰凉的体温惊过神来,看了一眼全身湿透的四月,抽出被紧握的手,不再看她。
四月被母亲的举动刺痛,跟在他们身后,站在拐角处的觅欢凉,发梢的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来,蹙着眉。
“妈,我会想办法的,我可以卖血,可以捐赠器官,总有一个方法弄到钱,给爸爸治疗。”张兰震惊,甩给四月一个巴掌,她的脸瞬间生起五指印,火辣辣的灼热她的身体,她的心脏。她看见了角落里的觅欢凉,迅速转过头,她的自尊心让她疼痛到体无完肤。
张兰抱紧她,那一刻她们才哭出来:“你这傻孩子,妈妈对不起你。”
“妈,你不要生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带给这个家霉运。”
觅欢凉回了家,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唯一可以帮助四月的方法。回到家时衣服已经被风干,不禁打了几个喷嚏,沈姨给他煮了生姜水。
“岁旻,你先回去吧,我和我妈有事商量。”
“好,你好好休息。”
“说吧,商量什么?”沈姨沉着脸问。
“我想求他。”觅欢凉踯躅一会,为难地开口。
“所以是为了什么?”沈姨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临了。
命运弄人,但是容不得她有半点改变的机会。
“妈,四月家庭情况我们都能猜到一些,要不然她不会正念书的年纪跑来这里打工。现在她需要帮助……”
“所以呢?她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们都已经尽力帮她了,剩下的是她要经历的人生,不是我,更不是你需要为她付出什么!欢欢,妈妈求你,妈妈知道你有自己的主见,但是妈妈求你,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丢下妈妈。”沈姨神色忧伤,目光流转,无计可施。她一向知道自己的儿子,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改变。
“妈,她不是不相干的人,从她第一次踏进这里就和这里有了联系。”觅欢凉摸了摸盛着姜汤的碗边。
“我们才和她认识几天,她比妈妈还重要吗?”
“妈,她很可怜!我不会丢下你不管,你信我!”沈姨起身,摆摆手走开。过了许久,觅欢凉拨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沉闷的男声。
“是我!”
“欢凉?是有什么事吗?”
“你的条件还成立吗?”